白烈忽然觉得怀里的小长生身子抖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嘴角竟咳出一口血来。
白烈皱了皱眉,心想,嘶……这孩子估计有点营养不良。
“大将军!”童羽慌慌张张的喊了一声,把手里的帕子递到白烈面前,“九殿下又咳血了。”
“啊,我看到了。”他接过手帕,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紧张的神色,不紧不慢将血迹拭去。白烈久经沙场,红血白骨看得多了,这么一小口血,基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亦或者是,情未至深。
童羽心中又开始郁闷,白将军说自己看到了,却还无动于衷。哎,九殿下还真是可怜命,估计这个后爹还没那个后妈一半关心他呢。
马车终于缓缓悠悠的停了下来,白烈刚一起身,又脚上失力的跌坐回去。他多少有些局促,毕竟车里还有个小太监。他便伸手一指唤,“那个童羽,你进去,把里面的曹管家叫出来。”
童羽从马车上窜了下去,没一会曹管家便掀开马车的门帘,“大将军,您怎么还坐马车了呢?”
“别的先不说了,快把九殿下抱好,你们先进屋子里去。”白烈将怀里的长生递到曹管家手中,“当啷”一声,一个小盒子从裹着长生的披风里掉了出来。
“什么玩意?”白烈捡起一看,竟是早前自己送给长生的鸣琴。便随手捡起,塞进怀里。
曹管家抱着长生进了门,剩下白烈一人艰难的向车外移去。
早年战场上,白烈胯骨、髌骨、胫骨都被重甲车碾碎,经历了不堪回首的几年时间,好不容易恢复一些,但是髌骨却和肌腱、腿骨都有所粘连,虽然平日里白烈从不懈怠复健。但膝盖回弯久了依旧钻心的疼,本来右腿就没有行动能力,奈何却是残而有觉,不能动还疼,真真是折磨人不浅。
若说刚刚白烈上马车时的姿势是狼狈,那下车便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他几乎是从马车上爬下来的,扶着将军府的门缓了好半天。
白烈一脸嗔怒,竟对着自己这条腿训斥开来,“要么弯不回去!要么直不过来!你留在我身上纯粹是个摆设!”
他弯身将旋钮关住,膝盖处硬生生被冰凉的铁片抵直,疼得他一口气卡在喉咙上,强把叫声憋了回去。好在将军府的大门没有门槛,不像宫中,各个门槛都有小腿高。白烈扶着墙,慢慢向院子里挪了进去。
“大将军,我扶您进去吧?”家中的小顺子跑上前来。
白烈:“不必了,你快去邓将军那,把他请来,就说有位病人急需他来诊治。”
小顺子:“是。”
白烈又忙嘱咐道,“对了,记得告诉他,那病人不是我。”
小顺子应了一声,小跑着便出了将军府。
白烈扶着院墙一瘸一拐走着,刚转过墙角,正碰到秋水端着一盆衣服走来。
秋水刻意挺了挺胸,几步路走得足扭成个蛇精,“大将军,您怎么了?让奴家扶您去休息吧。”
“别和我说话……嘶……”白烈侧过头,浮夸的眉目紧锁,“姑娘的美貌让白某无法直视,别靠近我……我怕你的光彩把我刺伤……哎呦……啧……太美了、太美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着墙继续向前走。
只剩秋水端着盆衣服,又愤又气,心中暗骂,把老娘折磨成了个穷酸劈柴使唤,还这般羞辱于我!“白烈!你给本姑娘等着!”
白烈站在院子里大喊,“曹管家!”他下车慢了些,没看到曹管家将长生安排在哪。
“唉!大将军,我们在这呢。”曹管家推开西厢房的门,向白烈走来。
白烈满脸的一言难尽,这西厢房是留给他以后正房太太的啊!怎么把个孩子安置进去了?哎……看来老曹真是老糊涂了。
曹管家走了过来,一弓腰,“大将军,现在天儿冷,西厢房比别的地方暖和,而且和您的房间只隔了三间屋子,老奴就把九殿下安排在这了。”
白烈其实也不在乎这事,“行吧,反正我这一时半会的也娶不到媳妇,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谁住都一样。”
曹管家:“唉,我也是这么想着。”
白烈被噎了一下,好嘛,老曹这是早算到他就是个光棍命了。
曹管家:“大将军,我把同行的童羽我安排在了后院,和小顺子他们住一起。”
“行,你看着办就好。”白烈的腿稍稍缓过来些,便向西厢房走了过去,“老曹你去多弄个火盆来,放在长生屋子里。”
“哎,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