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看不透
月亮弯弯2021-07-20 17:332,078

  白烈今天一直觉得心慌,甚至有点坐立难安。打早上长生去上朝,他便有些晃神,时不时向外张望。

  快到晌午,门外终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白烈忙拄着拐走出去,但迎进门的却是聂老将军。

  出事了!

  这是白烈的第一反应,他慌张的走过去,险些摔倒,“长生呢?发生了什么事?”

  聂老将军叹了一口气,“殿下被皇上留下了,今日在大殿之上,肃王顶撞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怒,令他即日前往吐蕃。”

  前往吐蕃?这不是又要将他支走吗?

  “长生在大殿上与皇上顶撞?!”白烈心里立刻窜起怒火,自己千叮万嘱,没想到他还是如此独行其是。

  聂老将军将今日朝堂所发生之事一字一句说给白烈听。

  他没想到长生竟直接提出废政,也没想到长生言辞会那般犀利。

  “不行……”白烈心中立刻没了底,“我要进宫……去面见圣上!”

  “大将军,您……”聂老将军看着白烈,“您现在这样如何进宫?属下跑过来告诉您这些,只是为了提前有个防备,万一发生什么,不至于让大将军您不知所措。”

  白烈急得起身,皇上留下长生所为何事?周延素来手段阴险狠辣,会不会对长生做些什么?

  就算周延不做什么,长生此时也在怒头上,若再次顶撞激起圣怒,又该如何?

  聂老将军见白烈心神不宁,便安慰道,“大将军,您也别急,宫中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不行……你先回吧,我必须进宫去看看。”白烈说完,立刻叫曹管家准备轮椅、马车。

  长生压不住火气,多半是与自己有关,白烈心里清楚的很。

  聂老将军见状,看来是无法阻止白烈,只能等着,计划和他一起进宫。

  几个人忙活着,出了院门正准备上车,却看到长生从远处骑着马赶了回来,还满脸迷茫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白烈气得脸都快白了……转头对聂老将军道了谢,又让他先行回去,自己则拎着长生进了门。

  白烈坐在前厅的椅子上,火气掺杂着后怕,颠三倒四五味杂陈,气得他有些发抖,最后“啪”得一声猛砸了下桌子。

  长生死死攥着拳,站在下手,微微低头,一言不发。

  “长生!”白烈叫了一嗓子,“当时你与我是如何商议的?你今日在大殿之上又是如何做的?!”

  长生缓缓沉出一口气,咬着唇,依旧沉默。

  “当着满朝文武,直接提出废政!你让皇上如何能应?!”

  长生:“……”

  “国家危矣……刚愎自用?自食其果!”白烈暴怒着对长生吼道,“这是你一个臣子该在大殿之上对君王所说的话吗?!”

  “你要我如何说?!”长生也憋着一肚子火,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尽量让言语缓和,“子行,他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对他说话?言辞恳切……面带笑意?可能吗?你觉得我可能做到吗?!”

  “摆清你的位置!不要掺杂个人情绪!我对你讲过没有?”白烈急喘了几口气,“我们是要为这个国家好,改政并非你去泄私愤!而是为了能够有效的抵御外敌!为了使国家强大!你呢?!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我当然是想国家强大……”长生咬着牙,眼底风卷云涌,“若我为了泄私愤……早一刀砍死周延了……”

  “你!”白烈万万没想到长生会有这样的想法,一句话出来,如惊雷般炸在面前。他紧紧皱眉,用拳抵在胸口。

  “子行!”长生急忙跑过去,“胃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白烈低着头,眼看额头上的汗珠渗了出来。“长生……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子行,我没有……”长生急得蹲在白烈面前,“我去给你倒杯水。”

  白烈一把拽住长生手腕,“弑君……天下人弃之……你若真有此想法……又让我如何自处?”

  “子行,我没有……我只是一时气昏了头,说出那种混账话……”长生立刻跪在白烈面前,“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我也绝对没有那种想法……”

  白烈缓了下气,直直盯着长生。

  他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清面前这个少年了……

  长生究竟在想什么,究竟会如何做,对自己说的究竟是不是心中所想……白烈此时已完全不知道……

  长生在他面前,所做都是顺着白烈之意,白烈想听什么,什么让他开心,长生就说什么、做什么。可到了动真格的时候,究竟如何去做,长生会有自己的想法……

  白烈一直知道长生主意正,但以前他会按章出牌……可现在……

  白烈看不懂了,也看不透了……

  长生就那么乖乖的跪在他面前,低着头,甚至还带着点招人怜爱的委曲。

  若说今日大殿上之事是愤怒,那刚刚长生所说才真的令白烈觉得害怕。

  他爱长生,爱得彻骨,所以不能让他走上歪路。

  “起来吧……”白烈拉起长生的手,在掌心里用力攥着,眼中是心疼,是怜爱,还有许多不舍。

  长生不敢直视白烈的眼睛,自己怎能在他面前说出那种话?

  “长生……我现在觉得很满足……”白烈胃里绞着疼,说话没多大力气,“你觉得我受了很多苦,但我却并不如此想。北疆百姓现在生活安定祥和,匈奴近些年也不敢来犯。我虽然伤了,但是却为这个国家做出一点贡献,我很开心。”

  “而且……这件事不能全部归咎于周延一人。他下了命令,是当地郡守未执行,对吗?”

  长生点头。

  “别对皇上有那么大的怨念,好吗?长生……”白烈心里害怕,怕他会去做傻事。

  长生努力将自己那份执着收敛在心底,埋藏在白烈探查不到的地方。他抬起头,笑得似花淡雅,“我答应你,子行。放心,一切都听你的。”

  白烈看不透长生,看不清这个好看的笑容下包含着什么……他突然觉得,让长生离开洛阳或许是件好事,远离周延,也许能平复长生这种危险的想法。

  “长生啊,你何时启程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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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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