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许久未见，一见面便是干柴遇到了烈火，本以为可以一盆水浇灭，不曾想却添了一桶油，是越烧越旺，久久不息。
一番昏天暗地，缠缠绵绵，直到大脑缺氧，腰肌劳损，第二天起不来床…
白烈瘫软着趴在床上，腰似断了一般，戳了戳身旁的长生，哑着嗓子说道，“我好渴…”
长生满脸诧异，白烈那声音，听着像拉跑了音儿的二胡一般，“你的嗓子怎么了？”
“你试试连着叫一白天一黑夜…”白烈将脸转到另一侧，直接不理长生。
长生咬着唇笑得沉溺，昨天的白烈简直太撩人，一直都在迎合，毫不扭捏。他轻抚白烈长发，又浅浅在侧脸上吻了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长生说着，转身下了床，向起一站，两条腿酸得险些又跌回床上，只能像螃蟹一样岔开腿，挪着向前走路。
白烈趴在那，看长生满脸痛苦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长生端着水杯，歪头看他在被子里笑得一抖一抖，“子行，你这个样子真可爱。”他将杯子放在床边，一把揽白烈如怀，低头吻在他笑意浓浓的嘴角。
白烈觉得事态不妙，长生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怀好意。他索性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眼中带着惶恐，哑着的嗓子又拉高一个音调，“你可饶了我吧…我真要散架子了…”
长生觉得这个声音稍有点刺耳，忙把倒好的水送到白烈唇边，心疼的说到，“好，先喝口水。”
白烈松了口气，将水喝得一滴不剩。“说些正经的，对于曾驰你打算怎么办？”
“我拿他是没办法。”长生盘着腿坐在白烈面前，“但好在朝中一些大臣也听到了风声，准备联名上书。”
“哦？”对于这个消息，白烈还是比较惊喜的，“你不在朝中已一年多，还有人愿意帮忙做这些，着实不易啊。”
长生笑了笑，“大家也是忧国之忧嘛。”
“切”白烈抬手搅了下长生的头发，“和我还装什么啊？都是当年你提拔上来的那些人吧？”
长生笑而不语，轻轻点了下头。
“还不错，即便身在灵石也别断了与他们的联络。”白烈叹了口气，“千万别学我，活成孤家寡人了。”
“怎么会啊？你还有虎啸……”长生的话卡在嘴边，一下没了声音。
虎啸营？现在哪还有什么虎啸营？早在一年前便被周延七七八八分到了各个州郡。
白烈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已过去这么久了，他反倒更加难以释怀。父帅倾其一生建立起的虎啸营，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自己手里。
“对不起啊，子行。”长生拉过白烈的手，在掌心轻轻抚摸。“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有。”白烈平复了下心情，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云淡风轻，又特大义凛然说了句，“圣意难违，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好。”
“可你还要在北疆躲多久？”长生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什么叫躲啊？你这话说得我不爱听。”白烈扬着下巴，扫视一圈自己的屋子，“看看这，不比我洛阳的将军府好多了？而且每天也不必去上早朝，开心了就和弟兄们一起笔画比划，不开心就在屋子里喝喝茶。何等逍遥自在！”
长生明白，虎啸营没了，白烈原本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现在只空有个名头，心中落差自不必说，让他回洛阳，怕是还要些时日。“等我那忙完，咱们再做打算。”
白烈看着长生，一年前的事依旧如昨日般，周延摆明了态度，再做打算？如何打算？
长生心领神会，拍了拍白烈的手，“总会有办法的，自我喜欢上子行那一刻，便知道，想要得到美好的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
白烈嘴角含着苦涩的笑意，以前自己有资本，即便说付出些代价，还有筹码在手中。可现在，除了一身无用的躯壳，哪有什么能称之为代价的东西？只盼着不要拖长生后腿就好。“你呢，先做好眼前的事，以后路还长，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至于我嘛，我可比你大了好多岁，别总在我面前装老成。”
白烈说完，敲了下长生的额头。长生则将头一歪，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白烈。
白烈：“我呢，也会给自己规划好未来，不用你来操心。”
他这句话说得几乎没什么可信度，毕竟一直大大咧咧过惯了，哪是个有规划的人？
“对了长生！”白烈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今晚巴音格图有篝火晚会，我带你去热闹热闹。”
长生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对于白烈提出的要求，他素来都是一个“好”字回应。
巴音格图离乌兰高边防营并不远，骑马半个时辰便能到。
但也许是两人太过劳累的原因，竟从半上午一直睡到了黄昏，赶到巴音格图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一望无际的草原，四周广阔无垠，明星低垂至眼前，仿佛唾手可得，天大地大，星海浩瀚，让人心胸都变得宽广了一般。
远远地便看到河边拢起了一堆旺火，人们围着火堆又唱又跳。
“这边多数是匈奴人，但现在已经汉化不少。”白烈引着长生向那堆旺火走去，“他们要比汉人更加淳朴，而且非常热情好客。”
长生点了点头，趁着夜色朦胧，悄悄拉起了白烈的手。
“白将军来了！”两人走至近前，一位身着胡服脚踩皮靴的壮汉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长生忙松开白烈的手准备施礼，哪曾想那壮汉却一把搂住白烈肩膀，将他拉到了怀里。
长生脸上立刻浮出不悦，眉头皱了下，冷着嗓音问道，“他是谁？”
白烈也不顾长生脸色，回应着拍了拍壮汉的肩膀，“长生，这位是昂格尔，我的安达！”
长生立刻将手握成了拳，一年不见，居然背着我多出来个什么安达？一见面两个人就又搂又抱！
他看着壮汉的身形，脑中立刻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怪不得这次做的时候那么配合，看来是平时就训练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