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烈从童羽这才得知,皇上已明确态度,禁止长生与自己再有任何来往。所以长生才暗中安排童羽,乔装打扮一番,悄悄跑来送信。
白烈早早便将回信写好,但瞧着童羽来回奔波着实辛苦,才将他留在身边,歇了近一月。
春风徐来,到了三月中旬已是芳草萋萋,草原似乎一夜间披上翠绿的新衣。白烈站在院中,仰头瞧着新栽下的杨树,枝头已露出点点嫩芽。
“大将军,进来用午饭了。”童羽在屋内喊了一嗓子。
白烈侧头向内瞧了瞧,春天已到,小童羽,你也该启程了吧?
就这样,白烈和长生又开始了分居两地的生活。而两人最期盼的,便是能看到对方的回信。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一年,邓谦家的儿子也已呱呱落地。白烈这边一切都算安好,没什么变故,也没什么惊喜。
而长生却因修建堤坝一事弄得焦头烂额。曾驰是个心黑又不顾及后果之人,皇上信任他,将财政及材料采买都交于他手上,可他却以次充好,胡乱支出。采买来的石灰、细沙都不符合长生要求。长生好言相劝,对上的却是曾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颜无耻。
堤坝现今已修筑过半,但所用材料均为次品,只怕洪水迅猛之时会难以抵挡。
白烈看着长生的信,字里行间都透着份不安。
吾因此事已两次上书,均未得到答复。只怕信件还未送达圣上手中,便被中途拦截。
此中烦乱非一言可述,也非一日可改,反倒不必忧心。
算来与子行相别已一载有余,长此以往,只觉,望山是卿,望月是卿,望风是卿,望水亦是卿。然吾,思之复复,念之重重,忆之切切,终不可绝矣。
若问何为相思苦成疾?吾已病入膏肓无药医。
白烈看到这,带着丝苦涩,微微勾起嘴角。侧头瞧着窗外的蓝天碧草,“我又何曾不是,望山是卿,望树是卿,就连望着那白墙黑瓦……皆是卿啊……”
“那你可有按时吃药?好生休息?少饮酒,少生气呀?”
白烈一阵恍惚,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原来思念一个人可以到这种程度?他长吁一口气,握起拳砸着眉心,口中念叨着,“真是没救了…”
“为何没救?”
“长生?”白烈觉得自己绝对不是幻听!
他猛地抬起头,屋门口,阳光下,凉风里,温蕴中…
白烈笑得心里似打翻了蜜罐,起身大步走去,“你怎么来了?走了多久?谁同你一起来的?为何不提前告诉我?是不是又日夜兼程?累…”
长生一下扑进白烈怀中,撞得他向后退了一步,口中的话也被砸了回去,狠狠地狠狠地被长生抱住,抱得他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长生用下巴轻轻蹭着白烈的脖子窝,“子行,我好想你…”
白烈的心都要被长生融化了,柔声细语化作说不出的欣喜,“为什么突然跑过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长生根本舍不得放开手,“我怕你期待。”
“嗯?”白烈吻着长生的脸颊,“什么意思?”
“就像我,想着几天后能见到子行,便会急得不眠不歇,每日、每时、每刻都盼着能见到你,这种思念和急切近乎变成见面前的煎熬。”长生眸中温柔到让人沉溺,“我舍不得让你如此煎熬。”
“傻瓜…”白烈轻轻吻了一下,长生则激烈的回应。
“等等!”白烈抬手捂住长生的嘴,让他稍微安分一些,“先回答我的问题啊,你怎么会跑过来?进大营时没人拦着你吗?”
长生拉开白烈的手,“其实,皇上只是在我身边安插了几个人,每日看着我,不让我和你联络。但现在已经一年多,而且童羽到灵石镇也从未和我直接联系过,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我还有联络,自然也就放松警惕了。至于北疆大营,我拿着令牌便大摇大摆走进来了。”
长生一边说,一边轻轻在白烈背上摩挲,“这次我偷跑出来,是和所有人说要到上游去监测水量。眼看就要到六月,即将进入雨季,修建了一半的堤坝正好可以看看成效。”
白烈忙按住长生的手,好让自己的头脑能够保持些许理智,“可你跑到北疆来,谁去监测水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子行…”长生目光流转,“你比监测水量什么的,重要多了。”
“胡闹!”白烈用力将长生从身边推开,“你不要头脑发热好不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这是玩忽职守!”
“哈哈”长生上前拉住白烈的手,自己还真是有一阵没看过子行一本正经动怒的模样。“干嘛呀,我在逗你呢。我把聂志清从南夷叫了过来,这次悄悄跑到你这之前已经和他一起记录了七天。”
白烈心里松了口气,可脸上依旧挂着怒意。“这种事是开玩笑的吗?”
“只是逗逗你,看你这当真的模样…”长生抬手按住白烈的屁股蛋,“特别可爱。”
一个白眼回敬给长生。
“你都不想我的?”长生磨着又蹭了过去,“我一路走来,心焦如火。可子行见到我,怎么就是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许久未见,突然见了面,一下对上长生烈火般的炙热,白烈竟臊得红了脸,“想啊,怎么可能不想你?”
“哪里想?”长生一边问,一边步步紧逼。
“心…心里…”白烈被逼到了摇椅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长生按着扶手,轻轻摇了两下,“只有心里吗?”
“喂…”白烈咬着下唇,无奈的笑着,只好转移话题道,“看看我这屋子,布置的怎么样?”
长生的目光死死盯着白烈,“很好啊,特别美,美到无可挑剔,因为这间屋子里有你。”
白烈侧过头,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真是懒得理你。”
“才见面就懒得理我?”长生捏住白烈的下巴,“我可是从南跑到北,只为见你一面啊。”说着,他按了下摇椅的扶手,白烈一下被送到长生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