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近期一直忙碌着安顿灾民,并着和各地商户周旋。江南水灾严重,不仅稻田颗粒无收,还冲垮了不少民宅,百姓无家可归,四处游走成了流民。
此时已入夏,江南气温一日高过一日,洪灾后死伤的百姓也不计其数。大灾过后…必有瘟疫…
长生只觉得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安顿灾民、统计流民、控制疫情…忙得不可开交。
“殿下,”聂志清一边帮灾民发放药品,一边低声说道,“我在西域大营里的兄弟来信说,大将军回洛阳了。”
长生太阳穴“咚咚”猛跳几下,手一抖,药包掉在地上,“义父回洛阳了?”两年半未见,只听到一点消息,长生便激动得神思全无,一腔热血从心头猛地涌到了嗓子眼。直着眼睛满心悸动说道,“那…那咱们也快启程回洛阳吧!”
聂志清皱了下眉,看着长生似丢了魂般,“可殿下…这些灾民不管了吗?”
长生略有些呆愣的抬起头,眼前现状让他理智开始慢慢回笼,瞬间心凉了半截。众多灾民一个个扶老携幼,也许见到他,才见到了一线生机。不管?如何不管?
这是长生第一次觉得身不由己,由于肩上的重担而不可以任意妄为。
他皱了下眉,可自己怎么会只听到义父的名字,就连最起码的理智和思维都没了?有的只是一心一念想要见他。
可他想见自己吗?
“志清,义父不是说西域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毕,最快也要年底才能回洛阳吗?”长生此时才恢复了些正常的思维。
聂志清:“是啊,但具体因为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一句话都没交代便走了,然后当地太守就派人接管了西域大营。”
“太守接管?”长生有点搞不明白,“邓将军也一起回了洛阳?”
聂志清:“是的,和大将军一起走的,算来此时都快到洛阳了。”
“都快到了…”长生语气中尽是失落,“为什么义父回洛阳却不和我说?”难道…他还因为那件事情,不想见自己?刻意躲着自己吗?
长生心中起起落落,若他真的是刻意躲着自己…以后该如何?
聂志清见长生脸色不大好,“许是走的匆忙吧,毕竟大营里的事都没有交代。”他忙在旁安慰道。“不如给大将军写封信问问?”
长生摇了摇头,义父既然没有告诉自己,定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若继续追问岂不是让他为难?“不必了…”
聂志清:“不必了?那…要不写信给邓将军吧,他定会说的!”
长生又思索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
自从得知白烈回洛阳,长生便宿夜难眠,尤其是不知义父到底为何回洛阳。他时时都在纠结自己要不要立刻跑回去,甚至有几次深夜都已推门走出,却又用理智压制着冲动退了回来。
终于熬到邓将军回信,这才得知原是皇上急召,命他二人护送和亲队伍去滇国,在洛阳只短暂停留了两天,此时已起身南下。
“护送怀淑公主?”长生看完邓谦的信,这些天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去。
“怀淑公主?”聂志清在一旁应着声,“是和大将军青梅竹马的那位吗?”
长生立刻转头盯着聂志清,心“咚咚”猛跳了两下。
聂志清看长生一脸惊愕,“殿下不知道?满朝文武几乎都知道的。”
长生急切问到,“他们可是……两情相悦?”
“呃…”聂志清吱唔这一声,让长生觉得有千年那么长,“好像白将军不喜欢怀淑公主,只是怀淑公主…单相思。本来郎才女貌,却不能成一段佳话,还真是可惜啊。”
“哦…”长生听了这话,方默默松了口气,“义父的送亲队应该会经过江南,我们抓紧时间把余下的事情安顿完毕,然后…我想见义父一面。”
聂志清:“好!”
白烈此时已带着和亲队从洛阳出发,他带惯了出征的队伍,此次护送怀淑远嫁滇国,零零碎碎的嫁妆就带了五马车,还不算什么织布机、耕地的器具、书籍等,拖拖拉拉又臭又长,着实让他头疼。
“白子行!”怀淑公主舒舒服服的半卧在銮驾内,手指敲着窗框喊了起来。
白烈满脸不情愿的将龙吟步调放慢,“公主,有何吩咐?”
怀淑:“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有啊,多了。咱们这一去就是几个月时间,不得留着慢慢说嘛?”白烈斜眼看着怀淑,“不过…首先还要谢公主体贴,让我们哥俩有机会到江南游玩一圈。”
怀淑一白眼,“谁带你们游玩啊?再说,我是要你护送,谁稀罕旁边那个死心眼?”
邓谦听到公主的话,尴尬的独自向前跑去。
白烈:“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你以为他想来啊?都是皇上安排的,这不是体贴您这位大公主,怕路上出个什么闪失吗?”
怀淑:“切,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送我吗?”
白烈:“属下不知。”
“不知?”怀淑公主冷笑一声,“因为…我喜欢你啊。”
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