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肃边王这个封号,让白烈心里是既高兴又心酸。
高兴的是皇上眼里终于能有长生一方席位,但心酸的也是此事,皇上眼里只有这微不足道的一方席位留给长生。
白烈安慰自己道,这样也好,不引人注目便不会引火烧身,日后挑个远些的封地,离开那纷扰的朝堂,悠悠闲闲度完余生,也算个不错的选择。
但只怕…长生不是这个性格…
“哎…”千思万虑,化作一声哀叹,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他无法左右皇上,现在似乎连小长生也不无法左右了。
邓谦看出白烈的几份心思,“你也别唉声叹气,我觉得是好事。若皇上一下封给长生个亲王,他那几位哥哥,估计就要关心备至了,到时更麻烦。”
白烈勉强点点头,“对。以后就让长生一直跟在我身边,我护着他就好。”
邓谦呲笑一声,“切…笑话,把谁都当你啊?活成孤家寡人了。过不了几年皇上就该给他寻亲事了。到时候,你也就是个外人。”
“唔…对哦…结婚…生子…”白烈被邓谦这句话说得心中一寒,竟有点不是滋味起来,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一般…这种感觉…有点微妙!“不会吧…”他轻声嘀咕着,“难不成…我对他也…”
白烈想到这,心跳稀里糊涂得波动起来,忆起长生冷秀的模样,登时浑身暖出一股热流,连血液都澎湃几分。
“高兴的事说完了,现在该说麻烦事了。”邓谦没注意到白烈脸上的些许讶异,继续说了起来。
白烈一肝心肠还未平静,“唉…说吧…”
邓谦:“怀淑公主即将远嫁滇国,与滇国太子…和亲。”
“什么?怀淑居然会去和亲?以她的脾性定然不会同意呀!而且滇国那么远…气候也不似洛阳,她个公主哪里能适应?”白烈毕竟和怀淑从小玩到大,虽然做不成彼此的另一半,但感情还是有的。他不禁心中唏嘘,怀淑公主怎会落得如此下场?竟然要牺牲自己去和亲。
“我知道你们关系深厚,正好,机会来了。”邓谦清了下嗓子,憋着一脸坏笑,“皇上命大将军作为使臣,护送公主去滇国和亲,估计圣旨很快就到了。”
“什么?!”白烈“噌”得一下站起身,只觉得头顶响了个炸雷。“快找个地方让我躲躲!”
邓谦看白烈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大将军,您躲什么啊?”
白烈没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乱转,“我护送她?我有什么可护送她的?她一路不得想法整死我啊?我们自幼相识,她是什么脾性,我太了解了!”
白烈对于怀淑这位大公主还真是有些无奈,一来身份上下有别,很多事情不可界越。二来怀淑挑明了说过喜欢自己,可自己对她却毫无感觉。三来她又是那么刚烈的性子,真不如长生,润物细无声般温暖。
唉?怎么扯到长生身上了?!白烈叹了口气,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
“从礼,快帮我想想办法!”
“大将军,皇命不可违…”邓谦话音还没落,外面圣旨就到了。
白烈:“就说我不在!说……我深入西域腹地,数月内回不来!”
邓谦:“这圣旨会一路追过去的,我听说是公主钦点的您这位使臣,护花使者是当定了,跑也没有用!”
白烈转身开始向里面跑,几步跑得歪歪扭扭,又急得如火上房,“就说我病重!无法起身接旨,连并使臣一事一起推了!”
“装病?您可真有骨气…”邓谦无奈,其实他也明白,白烈若碰上怀淑,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只好编排了一下,硬着头皮帮白烈去接旨。
白烈躺在床上竖耳听着。
“唉…公公,您不能进去啊!”邓谦拦着前来宣旨的公公,“大将军真病着呢!”
公公笑得脸变成个大包子,“奴家知道。”说着小碎步挪到白烈床边。
白烈忙半眯着眼,“哎呦”“啊呀”的开始呻。吟。
公公:“大将军,什么病啊?”
白烈:“呃…浑身疼…”
这句倒是真的…
公公:“哎呦…啧啧…看您这样,奴家也很心痛啊。但是,老奴来之前公主就特意嘱咐了。说大将军若不在大营就去追,若军务缠身就直接抓回去,若病倒了嘛…就直接抬走!来人!”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了六七个侍卫,掀开白烈的被子就准备抬人。
“行了!行了!”白烈叹了口气,坐起身来,“跟你们走还不行吗?”
公公笑得似村口大妈般和蔼,“这就对啦,我的白大将军。”
谁你的啊?不够恶心的…“从礼你留下接管剩余事物,公公咱们三日后出发。”
“哎呦,错啦!”公公讪笑着,“邓将军随行,这的事物都交给当地太守了。还有,是即刻出发,可不是三日后。”
白烈瞧了邓谦一眼,如此匆忙?看来自己又做得太好了…惹了皇上的眼。
“好!”白烈起身,“这就走!”
邓谦:“大将军,您没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没有。”白烈转而对着公公说道,“我的东西谁都能用,谁都能查。天大地大,都不如我心坦荡。”
公公:“这话让您说的,皇上自然是放心大将军的!”
“走吧,事不宜迟。”白烈对邓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桌上那本硝石矿的账目明细带上。
邓谦领会其意,出门时悄悄揣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