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白烈三人便顶着和东洋人谈生意的帽子,向醉香楼方向走去。
聂志清扛着十斤硝石矿,一路跟在两人身后。
白烈掏出半块碎玉佩对聂志清说道,“这是信物,你拿好。进去后把样品给了红姐,不必多说什么,出来就是。”
聂志清接过玉佩,这半块玉碎得可真够随性的,豁口锯锯齿般,没有任何规则。
白烈:“我们就在门口等你,到时见机行事吧。”
聂志清;“好的,先生。”
醉香楼地处徐州城最繁华地段,门面比洛阳春暖阁还要大一倍。进进出出什么人都有,上至富家子弟,下到码头工人,实乃鱼龙混杂之地。
门口招揽生意的姑娘站了满满两排,将整条街堵了大半。
长生推着白烈找了个不起眼的墙角边等待聂志清,白烈斜眼瞧着衣着半遮半掩的姑娘们,那表情…可真够色的…害得长生想上前挡他眼睛。
但白烈瞧了一会,却“唰”得将手中玉骨扇打开,遮在脸前对长生低声说道:“若你穿上她们的衣服…一定美死了!”说完,自己还脑补了一下,“嘿嘿”暗笑两声。
长生摸了摸鼻尖,“那是女人穿的衣服,我怎么会穿?”
白烈悄悄回手在长生手背摩挲几下,“赶明给你买套纱最薄的,只穿给我看。”
长生将手抽了回来,什么癖好?!
聂志清提着十斤硝石矿,迎着扑面而来的劣质香粉气走进了醉香楼。
“公子~”前脚刚踏进去,后脚一个满脸涂成猴屁股的姑娘立刻饿狼扑食,上杆子贴了过来,“公子,您是来喝酒听曲啊?还是来找乐子啊?”说着,顺势向档下一掏,准备来个猴子偷桃。
聂志清一把卡住猴屁股手腕,“姑娘请自重,我是来找红姐的。”
“呦~”猴屁股将手帕一扫,满脸不悦,“跟我来吧。”说着,扭做游蛇走在前面带路。
“红姐~”一声利嗓,刺得聂志清耳膜生疼,“有人找你!”
“唉~来啦~”
聂志清皱了皱眉,这地方的女人都爱拉长音儿说话吗?听得自己鸡皮疙瘩起一身。
只见楼上缓缓走下个身着红衣的妈妈,年纪着实大了些,但风韵还不错。“呦,小哥来找我的?”她上下扫眼看了看聂志清。
聂志清:“是。”
“随我来吧,到楼上来。”红姐说着,一扭身向二楼连廊尽头的房间走了过去。
聂志清仔细观察一周,醉香楼共五层,大厅中空,直通到顶。但一楼大厅多是迎客的姑娘,没见到什么客人。偶尔有进来的,多被直接带到不同房间里。
红姐回手关好房门,表情略有些不悦,“信物呢?”
聂志清掏出半块碎玉佩,和红姐手里的对在一起。红姐迎着光仔细瞧了瞧,确保无异,这才开口说道,“怎么不走后门?”
后门?聂志清何曾知道这里还有个后门?
红姐接过聂志清手里的袋子,重得她向前趔趄一下,“我说,你们张先生可真够小心的,每次都换不同的人。”
聂志清没接话,“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对了,先生吩咐说,买主验完货不必回信给戎卢,五日后我来取消息。”
红姐眼珠一转,前几日便听那个赌鬼来店里说张先生在徐州,准备亲自出马跑大生意。再看今日来的小哥,气宇不凡,绝对不是以往那些小喽啰,想来该是张先生贴身使唤之人。红姐看聂志清转身要走,便急忙拦了上去,“小哥说得我记住了,跑来一趟不容易,在红姐这坐下喝点茶再走。”
“谢红姐,先生还在下面……”聂志清假意顿了一下,“还有要事,不便久留。”
红姐心中一惊,脸上却笑得更加谄媚。看来张先生是真来了?“好,小哥若是有事就不留你了,下次来时记得坐坐再走。”她一边说,一边送聂志清下楼,到了门口还跟在身后恋恋不舍。
聂志清回身拱手道,“红姐请留步。”
“嘿嘿”红姐僵笑几声,“小哥慢走。”
白烈看到聂志清走了出来,又瞧见他身后跟着个一袭红衣的中年女人。
“那人应该就是红姐了吧?”白烈悄声对长生说道,“一看就是个浑身精骨的钱串子……”
“能撑起这种风流场的女人,自然不一般。”长生也定眼瞧了瞧。
聂志清假装从白烈二人身边路过,但却不动声色。毕竟张先生隐匿这许多年,若是轻而易举便被发现,有些太过不合情理。
长生见聂志清走了过去,便也会意,推着白烈绕到后面的小巷子里。
三人在春香楼背后一条街尾碰了面。
“怎么样?”白烈问道。
聂志清:“看来红姐应该是知道先生来了徐州,而且她说醉香楼有后门,可我忘了问她后门在哪。”
“哦,这个倒是无所谓。”白烈侧头,余光扫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们,“我们走吧,今天还有人在等着我呢。”
“是,先生。”
“哎呦,小哥!”红姐突然从路口窜了出来,“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呢。”
白烈提眼瞧了瞧,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