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一双眼眯得看不清神色,使出浑身蛮力对着白烈媚笑,恨不得硬挤出朵狗尾巴花来。白烈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心说人老珠黄的,哪来的勇气勾搭自己?便抬起折扇向一旁点了一下,长生立刻推着轮椅,闪到边上。
“红姐何事?”聂志清侧了侧身,挡在她与白烈之间,向路口一瞄,她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壮汉。
红姐:“也没什么,就是忘了告诉你,我们后面有道暗门。在西侧的巷子里。长叩三声,里面就有人给您开门了。下次小哥可以走那里,不惹人耳目。”
聂志清:“劳烦红姐又跑了一趟,在下记得了。”
“那个……”红姐终了还是越过聂志清,走到白烈面前。她打量着面前之人,坐在轮椅上,模样稍有病弱,但眉眼却稀有的好看,而且唇色透着诱人的红润,比她店里那些姑娘们都要再俏几分。“这位公子,姐姐我看你有些眼熟啊。”
“呵”白烈微微扬头,“哦?”
长生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心中一紧。不是还没见到正主,在红姐这关就翻了船吧?
“先生可是记性不好啊?”红姐说着,蹭到白烈身边,一副世故模样,“前几日不是还来照顾我家茉莉生意嘛?我都记得您呢。”
“我看是红姐您记性不好才对。”白烈垂眸,没打算在她的老脸上过多停留。
红姐:“那……许是青柳?”
“都不是,我若去照顾生意,那必然是照顾你红姐的啊。”白烈言外之意其实不难理解,张先生来往生意,自然是与红姐打交道。
可哪曾想,红姐听了这话,打根子里生出的狐媚劲一时没憋住,竟扭过身,径直坐到了白烈腿上……
白烈今天出门没戴护腿,红姐的体量也绝对不轻,冷不防一屁股下去,分量都在他右腿上。
白烈没忍住,低吼一声,只听得“咯嘣”一声脆香,许是错了位。他忙伸手便将红姐推了出去,白烈没有膝盖骨,哪受得了这么一压?
“先生!”长生急忙蹲在白烈面前,眼瞧他额头上的汗珠一点点渗了出来。
白烈疼得死死攥着拳,他捂着膝盖,似乎轻轻喘口气都会牵着右腿猛抽一下。
长生看到白烈这个模样,立刻心肝脾肺都搅到了一起。回头一把拽过红姐,甩手就是个大嘴巴,“啪”得一声打得红姐眼前登时泛出黑底金星。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干?!”长生一腔怒火,似猛虎般冲了出来,吓得红姐双腿发软。
伤他小义父?要不多借你几个胆试试?
红姐被长生这狠狠一巴掌扇得有些发懵,头上发髻都散落开来,肿胀着半边脸瘫在地上。她何曾料到张先生这般脆弱,“这这这……”一时间被眼前这番景象吓傻了,连滚带爬从地上站了起来。
长生两眼都要冒出火来,死死瞪着红姐,“我家先生要是有个什么,看我不踏平你醉香楼!”
红姐僵在原地,本还想来套套近乎,哪曾料到却惹了一身骚。
“我带你去找大夫。”长生握了下白烈的手,推着轮椅便要走。
“唉唉,我知道哪里有大夫。”红姐一把拉住长生。
长生挣了一下,“快去给我找!”
“好好”红姐对着藏身在墙角的几个壮汉一招手,“快去把李大夫请来!”
壮汉木呆呆问道,“请哪?这吗?”
“你TM是不是傻?”红姐猛拍了下壮汉的脑袋,“请到二楼,我那个房间。”
“是。”壮汉急忙跑着离开。
长生轻轻抚着白烈肩膀,“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烈摇了摇头,话都说不出一句。
“那个……”红姐慌张的上前赔笑,“快先带张先生到我那休息一下吧。”
白烈皱着眉头,吁喘着侧眼盯着红姐,“张先生?”看来……她是上套了。
“呃……”红姐迟疑了一下,转脸变作笑面老斑鸠,“先到我那休息下,也好让我陪个不是。”
长生心里依旧怒火滔滔,“前面带路!”
“是。”红姐捋了捋散乱的发髻,又提起帕子挡在一侧红肿的脸颊上,带着几人绕到醉香楼后门。长叩三声,里面有人将小门打开。
长生直接抱起白烈,跟在红姐身后上了楼。
还是聂志清刚刚去的那个房间,只是这次走了后面,没有经过前厅。
“里面有床,先让先生休息下,我去打些水来。”红姐说完,从正门走了出去。
长生将白烈宝贝似的放在床上,急得一张脸憋成了紫茄子。“怎么样?是不是疼得厉害?”
白烈笑了下,低声说道,“我那是骗她呢,没事。”可他脸色着实不大好看。“志清,你到门口看看,别让她耍什么花样。”
白烈微微合眼,连续不断的痛感让他有些头晕,怕是骨头错了位,便暗暗用手死死抓着床单。
长生见白烈闭眼休息,竟生出丝自责来,低声喃喃道,“若我看到她过来便拦住,也不会这样了……”
白烈强忍着疼笑了一下,“这样不也挺好么?她呀,已经上了勾。”
“可……”长生握着白烈的手,白烈手心里都是冷汗,“我舍不得!”
白烈:“我没事,她不是叫大夫去了吗?”
“他们来了。”聂志清在门口回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