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坤见白烈神色紧急,直接点了正在操练的二百名将士,跟着白烈便向洛阳城内赶去。他们对白烈的信任,都是战场上一滴滴血垒起来的,远比圣旨什么的坚定百倍。
“大将军,咱们这是要去哪啊?”雪花吹得孟坤睁不开眼睛,只知道跟在白烈马后追赶。
白烈催得马蹄紧急,“肃王被一群不明来历的人绑了,现在正在集市上。城内府衙坐视不理,我必须赶去救他!”
孟坤是个粗人,几句话听得云里雾里,反应了好一会,脑子也没转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大将军,您说抓谁我们就抓谁,您说救谁我们就救谁!”
白烈:“集市上百姓颇多,一会到了你先带人将百姓和商贩遣散,切记不可伤及无辜!”
孟坤:“是!属下领命!”
二百多将士在白烈和孟坤的带领下,向着城内人流最多的地方赶去。
还没到市集口,远远的便听到一阵吵闹之声。
“这个肃王!是先皇和草丛里的野女人生出来的小杂种!皇上根本不认他这个儿子,便将他丢给那个所谓的虎啸营大将军来养。可这养着养着,两个人便睡到了一起,卿卿我我简直腌臜不堪!”
白烈气得浑身发抖,孟坤听到这些言论,不由得偷瞧了下白烈,想到平日里大将军与肃王确实有些过分亲密,不似正常的养父子之情。
“堂堂亲王!喜欢男的!怪不得他和他的养父都爱去军营呢!男人多啊!”喊话的人回头朝着长生啐了一口,“呸!恶心人的东西!”
白烈此时已带着将士们来到集市口,可人流太多,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孟坤安排手下士兵开始遣散围观的百姓,白烈示意他们不要打草惊蛇,“这里人太多,谨防那些人以百姓作为要挟,你们全部散开,一会听我号令。”
白烈说罢,侧身挤进入人群之中。
“老祖宗教育我们,一阴一阳乃为和谐!你们两个男人厮混在一起,便是返祖!”
“对!令人作呕!”“有违人伦!”
白烈心中如烈火灼烧,向后看了看,孟坤他们已经开始遣散百姓。垫脚又向前望了望,不知何时这帮人搭起个台子,长生则被牢牢绑在木桩之上,头发凌乱,满身挂着脏菜叶。
“就这样的人,还在朝中为官?还考核别的官员?你这三观不正、组训不尊之徒,凭什么左右朝政大事?!”
“对!”“说得是!”
百姓们高声应承着,看热闹的人永远都不嫌事大。
“做人最基本的道德都让你和白烈败坏光了!我呸!看你都想吐!”那黑衣人说罢,转身捏起长生的脸,对着吐了一口,台底下立刻传来一阵掌声。
长生似还未完全清醒,面色惨白的皱了皱眉,嘴里一块烂布将脸撑得鼓鼓的,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白烈此时已是双眼发红,挤到台子旁,拔箭便向黑衣人冲了过去,“污蔑朝廷命官!乱处私刑!你该当何罪?!”
台子上的黑衣人抽刀迎了上去,高呼一声,“白烈反了!”
底下的百姓听到这一嗓子,立刻惊得四处逃窜。他们哪懂朝堂上那些事?有人喊“反了”便会信以为真。
虎啸营的士兵一面疏散百姓,一面围堵趁乱逃跑的黑衣人,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
“何人指使你们?!”白烈双手握剑,使出浑身力气劈砍而下。
为首的黑衣人抬刀一挡,“当”一声脆响,手中的刀断作两截。他连连向后退了三步,高呼:“兄弟们!与反贼决一死战!”
“不好了!白烈造反了!”百姓们四散而逃,此起彼伏的惨叫夹着“白烈反了”的呼喊声。
“我看你们才是反心昭昭!”白烈瞄准黑衣人心口,一剑猛地刺了过去,可到了身前却将剑锋一转,搭在那人颈部。手中的剑再靠近一毫,那人性命便会断送在此地。
可百姓们看着,自己手下的将士也在看着。纵然白烈心中怒海滔天,这一剑,绝对不能落下。他要留着活口,好好审。
这群黑衣人似乎将一切都掌控于股掌之间,他们早便料到,白烈会带着虎啸营的人来救长生。而那声反了,也似早有准备才喊出口的。
“来人!”白烈高吼一声,“给我绑起来!押送刑部!”
长生迷离着眼,微微抬头看向白烈,雪花挂在他凌乱的发丝上,染白了头顶,凄凉了神色。
白烈急忙跑过去,将绑在长生身上的绳子解开,“怎么样?伤到哪了吗?”
绑在手臂上的绳子还未完全散开,长生便不着力的向前瘫跪在地上。白烈忙架起长生,又将他口中的烂布拽了出来。
“咳咳”长生喉咙发干,咳了几声却震得脑仁生疼,眼前依旧恍惚成一片,今早发生的一切都像场梦一般,让他觉得那么不真实。
白烈将长生身上的烂菜叶和挂在发丝的鸡蛋壳扔在地上,他从未见过长生如此狼狈落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口水…白烈抬起袖子欲帮长生擦脸,可长生却一侧头躲了过去。
“脏…别碰我…”
白烈没管长生的话,霸道的将他脸上的脏污抹了个干净,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裹在长生身上,刚刚一腔怒火化作柔声一句,“让你受委屈了。”
“大将军!”孟坤单膝跪在白烈面前,“共计捉拿二十三人,百姓无一人受伤。”
“好,直接押送到刑部!”白烈上前扶起孟坤,低声在他身旁说道,“谢了,兄弟。”
孟坤连忙又跪了下去,“属下慌恐!大将军分配之事,属下定竭力完成!毕竟,我们都是您手下的兵!”
“好了,这种话不要乱说。将他们送去刑部,你们便回大营吧。”白烈皱了皱眉,“此事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我用虎符正常调兵即可。”
孟坤:“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