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咚”白烈的指尖骤然停了下来,见长生半天没动静,便又催促道,“登记造册,有劳了。”
长生胸中提着口气,本想说些什么,但抬眼却对上白烈满目焦灼,心中明了他此时已是强克制着一腔怒火,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乖乖咽了回去。
长生能理解白烈所为,毕竟在珍重的人面前,怎么也不愿露出自己残暴无情的一面。今日若换做是自己主持大局,也定会选择将白烈支走。
“好。”长生应了一句,算是勉为其难收下白烈这份体贴。转身同聂志清到院外去查数。
白烈勾了下手指,一名将士提刀走到几人身后。
白烈垂目盯着跪在面前的校尉和陈刚,“你们都是我的部下,无论做了什么,今时今日我还是你们的大将军!”
此话说得自然没错,虎啸营将士面对大将军,要杀要剐,都是他白烈一句话的事。
“我问什么!就答什么!”白烈提高了一个分贝,浑厚的声音嗡嗡在大厅上空回响,“不答者,斩!乱答者,也斩!”
三人相互暗暗看了对方一眼。
白烈对第一个校尉问道,“知道陈刚今天带你们是来干嘛吗?”
那校尉迟疑了一下,忙用眼神去找陈刚。
白烈眉尖一抖,这是根本不把我这个大将军放在眼里啊!直接挥了下手,示意斩了。
校尉身后的小将士举起重剑,寒光一闪。
若说虎啸营杀人的绝技估计自白烈那各个得到过真传,手起刀落,重剑将脖颈拦腰斩断。
校尉嗓子眼里“咯喽”反出一口气,头颅应声落地,鲜血便如地脉山泉般不断涌了出来,温热热喷了旁边人一脸,吓得他不禁身子向后闪避。
“你来答。”白烈指了下第二名校尉。
“知道!”校尉吓得磕头在地,“是来…是来捉拿反贼的!”
“哈”白烈冷眼扫到陈刚身上,“反贼?我是反贼,还是你们是反贼?”
校尉身子抖作一团,“我…我们…”
“知不知道火炮坊在哪?”白烈继续问道。
校尉:“知道…在西郊!”
“你TM知道火炮坊的事,还敢说自己今日是来捉拿反贼?”白烈怒目圆睁。
“是陈提督告诉属下的!”校尉一个头猛磕在地上。
“我再来问你,民间私建火炮坊该当何罪?!
“免职…入…入狱…”校尉已经吓得大脑短路。
“放你娘的屁!”白烈大骂一声,“这么大的火炮坊,够斩你们三个来回了!”
校尉忙缩了下脖子,“是是是。”
白烈:“是?那你知情,为何不报?!”
“大将军!属下不敢啊!”校尉惊恐的看着陈刚,“他不让,他不让属下说!”
白烈拍了下桌子,“他给你银子时,到底是不让你说,还是你不想说?!”
“我…”校尉僵楞在原地。
“我说过…”白烈脸色半明半暗,“乱答者,斩!”
“别!大…”话还没落下声,重剑已将脖颈劈断,那校尉的躯干打了两下晃,手指还在半空中笔画着,似还欲磕头认错……
可此时脑袋却已搬了家,身子“咚”得一声栽在陈刚面前,一股红柱涌出半丈远。
“陈刚啊。”白烈目光悠长的看着他,“运货的官船,是不是你调的?”
陈刚抬起头,“大将军!属下还是那句话,这事…您别参与了!”
“呵,这节骨眼上,你倒来跟我尽忠了?”白烈将身子微微前倾,“为何别参与?说来听听。”
陈刚是典型的武行人,认准死理不懂拐弯,而宁尚又是那么个滑头,跟陈刚说了些歪理,陈刚便奉之为信条。
“大将军,火炮坊背后牵扯诸多朝中权贵!您以一己之力,绝非是他们对手!再者此处不过是他们中饱私囊的小金库,即便您捣了,他们还有别处赚银子。”陈刚自觉说得头头是道,却未发现,白烈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
“千夫所指您能抵得过,可暗中算计却难防!”陈刚一腔忠心都要扑到白烈脸上去了,“近些年大将军在朝中难以自安其身,您可曾想过,就是因为平日里挡了太多人的路,才会四处树敌,造成您今日局面!”
白烈强忍着不让自己发作,人蠢不怕,就怕蠢材脑子里再灌了粪,你是想掏都掏不出来!
陈刚依旧跪在那喋喋不休。“大将军,臣打包票。即便您动用虎啸营…这个火炮坊也不一定能拆得掉!”
“呵”陈刚这句话算是彻底把白烈惹怒了!“这么大本事?!我动用虎啸营都拆不掉?”白烈眸子亮了一下,一股不动声色的煞气显露出来。“怎么?届时陈提督你会领着自己手下与我大战一场不成?!”
“属下自然不会!”陈刚这才低下头。
“鸡尾巴上插孔雀毛!你算什么鸟?!还TM在这教我做人?!”白烈抄起桌上的砚台,直接奔着陈刚脑门砸了过去,“满脑子歪理!一心思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