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轻松如老顽童一般开玩笑找乐子逗趣,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稳重如长者让周围的人心定。
慕璇担忧的抿了抿嘴角:“希望……这一次他可以跨过这道难关吧。”
她还有很多话没有对他说,她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瞒着自己,她还想和他拥有一场盛世婚礼,她想真真正正的把自己嫁给他。
他们两个……应该还有很多美好的日子才对,不应该这么天人永隔的。
想着想着她就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下子就从面颊上淌流而下。
陈建华也不知道多少年没看她哭过了,一时间真是心疼不已:“乖,璇丫头,相信老师,他会平安无事的,他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离开呢?”
一个人,只要信念还在,就没那么容易死掉。
宿南笙一贯是信念极强又坚毅的男人,他相信人绝对可以撑过这一关。
大仇未报,又怎么可能一个人先死呢?
他是身负血海家仇的复仇者,所以陈建华认为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落下帷幕。
很快,陈建华在国外的医生朋友收容了重伤的宿青伦并给予了最好医疗条件的救治,用了一天的时间将人从阎罗王那里给抢了回来。
慕璇得知人还活着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激动的热泪盈眶,但她还是不能离开这座城市,她得替人看着在这座城市的一切基业。
好在宿南笙被救治过后,修养了三天就让人开了直升机带他回国,至于印岛国这边的事情,他留下来一批心腹处理。
其实他在濒临死亡的前一刻,脑海里想到的全都是慕璇的身影,所以……当时他完全不想死了。
他想留着这条命回去看那个女人,他想知道在她心里自己和弟弟到底哪一个才更重要。
所以他撑了下来,撑下来之后也抓紧时间回了国。
这时候他更在意的不是那几个人证,而是想听慕璇亲口告诉他一句话。
宿南笙回国后直接被送进西部医院治疗,顾津安联合院内各大顶级医生进行会诊,定下治疗方案后,慕璇才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当时她正在处理崛盛的一些杂物,一个电话她就匆忙将那里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苏念处理,她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男人,想以最快的速度第一时间见到对方。
想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有多疼,想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想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一切。
很快她就来到了西部医院,进入了专为宿南笙准备的vip套房里。
病床上的人穿着规整的病人服,整个人面色苍白的躺在上面,还没走近她就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被狠狠蹂躏了一下,生疼得紧。
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鲜少会有如此感情外露的时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难受感。
她走了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男人放在被子上的手,那双大掌冰凉刺骨得很,仿佛她无论怎么捂都捂不暖一样。
这一下,她的心又疼上了几分,一颗眼泪直接滑落面颊滴到人手背上。
男人的手指头动了动,反握住慕璇的手,同时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干涉的喉咙发出来一声略微嘶哑的的声音:“你来了,我好像……等了你很久,很久。”
“我来了,我真的来了,我就在这里,一切都会好的。”慕璇此番的心境已经和最初遇到他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时候她只把对方当做宿南风的哥哥精心医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宿南风,而如今……仅仅是因为她喜欢这个人,所以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起伏。
男人单手撑床坐了起来,可以看得出经过匆忙回国这番颠簸后,他身上的伤应该又重了点。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额头上都是肉眼可见的冷汗连连。
慕璇看得心疼不已,抬手给人擦拭干净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怪道:“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有多严重吗?为什么还要着急回来?”
国外虽然不安全,但只要停留在一个点,都会相对安全。
“想见你。”从心的话下一秒男人就直接表露出来:“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刻,满脑子都只有你一个人,然后我又不舍得死了,就把自己这条命从地狱里抢救了回来。”
听完这话,慕璇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人怀里,眼泪随之滑落:“我也想见你,满脑子都是你,只有你一个人,真的好害怕你会出点什么事,每天都在祷告,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来。”
宿南笙伸手抚了抚人脑袋上的软发,一时之间心软的一塌糊涂,早就把此前介意吊坠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是我回来的太晚了,我的错,别哭了。”
慕璇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然后开始控诉:“为什么你走之前不告诉我一声?我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反感了吗?”
这是她这么多天一直困惑的地方,按理来说怎么也应该提前知会一声自己才对,这不告而别肯定有问题。
经过了之前的那些事,宿南笙在诉说自己情绪的时候也坦荡了起来,没有再遮遮掩掩。
“我看到你拿着那个吊坠在缅怀,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南风,我没办法不去介意,一时生气而已,以后不会了。”
毕竟是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他可以理解,也应该理解,此刻他心里一直在给自己这么洗脑。
原来是这个,慕璇想起来了,她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的脖子给男人看:“我已经把它摘下来了,我知道什么是我应该放下的人,我知道谁是我一辈子终身的伴侣。”
这就是她要表明的态度:“所以,真的不用再介意和吃醋了。他是我的过去,你是我的现在和将来,我想得很明白了。”
“……谁吃醋了?我没有吃醋。”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男人还是分外高兴的,但让他承认自己吃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堂堂宿家大少爷,怎么会吃这种感情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