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玥十分豪爽地端着自己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引得百姓中有人热烈的鼓起了掌来。
对于这种大场面,她如今已经应对自如了,她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会在大殿上出丑,甚至暗自羡慕林玄卿的宋知玥了。
只是她从始至终都未曾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一道目光,带着震惊与疑惑,从始至终便落在她脸上,一直未曾移开。
等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宋知玥见民心大涨,士兵们围在下面也军心高涨,她见这是个难得的好时机,便朗声道:“本宫在此承诺大家,只要 我们南疆人民齐心协力共御外敌,我们一定可以铲平靖国,将这整个天下的江山都划入我南疆的领土!”
台下的众人立刻欢呼着雀跃着。
“好!南疆万岁!”
“铲平靖国狗贼们,南疆一统天下!”
等呼喊声渐渐平息下来之后,宋知玥刚想笑着再添两把士气火,突然听得人群中猛地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
“南疆的人民谁都可以说出这句话,唯独你不可以!”
说话的女子身形十分瘦弱,面上也脏兮兮的,看起来像是个沿路乞讨的乞丐,虽然浑身上下都破烂不堪上不了台面,但她一双犀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知玥的脸,像是要将其看穿了一样。
在大庭广众之下,宋知玥也不好不管不顾地苛责人家,便只得压着火气,温声道:“这位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女子冷冷地说:“因为你是靖国人,你怎么配舞动南疆的人们去攻打靖国呢?看着两国打起来,无论南疆还是靖国,百姓都生灵涂炭,战场伤亡无数,你很喜闻乐见么?”
宋知玥一愣,刚想反驳些什么,就听见下面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对啊,我记得咱们这位新首领夫人,是原来九皇子府上的夫人吧。”
“对对,就是,是那个从靖国远嫁过来的什么公主,要是照这么说,她还真是靖国人啊,宫里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让一个靖国人做我们的首领夫人呢?”
宋知玥站在台子上,面色有些难看。
偏偏如今天气炎热,烈日当头,她穿着繁重复杂的服饰,苦不堪言。
宋知玥尽量和颜悦色地说:“这位姑娘,本宫确实是靖国远嫁过来的公主,但是本宫的夫君如今是南疆首领,本宫嫁入南疆后也将名字迁入了南疆的族谱,与靖国再无半点关系!”
那状似乞丐的女子摘下了头上的兜帽,站在人群中十分凌厉地看着台上的宋知玥说道:“你确实是靖国人,不过你不是必兰公主,你是假扮的,而至于你是谁……我的好妹妹,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女子露出一张清瘦但又秀丽的脸庞,一双与宋知意神似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知玥,让宋知玥差点失声尖叫出来。
“你……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闻言,宋绮罗站在人群中兀自笑了出来,“你管我死没死呢?我的好妹妹,我记得听报信的人说,你不是因为想假扮玉珍长公主,结果弄巧成拙得罪了太后,被打发去龙山寺悔过了吗?怎么竟然不知用什么法子换了张脸站在这里自称必兰公主了?”
宋绮罗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浑身破烂的瘦弱女子,只是那人低着头,尽管宋知玥瞧着眼熟不已,却也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宋知玥扫了眼台下sao乱的百姓,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地说道:“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来人啊,将这个刁民拉下去,当街打死示众!”
“慢着!”宋绮罗不甘示弱地吼了一声。
接着,她从怀中的荷包里拿出了一枚金簪子,在宋知玥瞠目结舌的注视下,缓缓举到面前,一字一顿地开口。
“好妹妹,你可还记得这枚金簪?”
宋知玥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是宋绮罗进宫的时候,她亲手作为礼物送出去的。
这金簪有两支,当时齐玉莹说宋绮罗进宫是为了给国公府上办事行便利,让宋知玥这个做妹妹的假装亲热些,拉拢稳固宋绮罗的心。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拆了一支金簪送出去。
而她自己的那枚一直在身边收着,今日,正好插在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