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莺坐到他对面,为他斟着茶。
“殿下,我不是说过了么,这是小青桃求我帮忙做的一场戏而已,你假装成有权有势的贵客买走小青桃,并扬言要娶她,那宋国公肯定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要抢着买了小青桃,至于能不能顺利地嫁进国公府做国公夫人,那就要看小青桃自己的本事了,与我们无关。”
她说这番话时,海尔德一直盯着她。
眼下,他接过她的话说道:“这不是全部,若是对我们没有用处,你也不会有这个闲心帮她,就算是有同僚之情,也不至于放着这么大块肥肉给别人咬。”
“肥肉?”楼莺挑了挑眉,嘴角噙着笑意凑近了他几分说,“谁是肥肉?宋国公吗?不是,我看王子殿下才真像一块能让我心动的肥肉呢……”
她靠近时,身上有清新魅人的香气,因为外衫薄纱被脱掉了,亦是明晃晃地露出大 片莹白的皮肤在他眼前。
他刚一别开眼睛,就又扫见了她刻在脚踝上的那个图案。
楼莺调戏也调戏够了,便收了玩心,沉静地说:“我开始是觉得她最近很反常,齐夫人死后,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她之前居然想着要自己赎了自己,我就觉着不正常了,后来她又跟我说想嫁进国公府,还是大半夜穿着夜行衣来找我的,很明显是去过谁那里了。”
海尔德收回了视线,下意识抿了抿唇,问道:“所以你去调查了?”
楼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我从她以前接待过的客人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便是京城江氏医馆的江大夫,他为人正直在京内有口皆碑,却破天荒地来了醉乡居,招待他的就是小青桃,小青桃的母亲那里也莫名多了几个人照顾,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江大夫跟靖贵妃有些关系。”
一听她提起宋知意,海尔德立刻来精神了,“他和加奈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他便见楼莺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改口道:“我是说靖贵妃。”
加奈……
楼莺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个称呼,酸涩和无奈一点点地泛上来。
她拼命压抑住心底的失落,接着说:“他钟情于靖贵妃那个死去的生母,并且我们的人在他的医馆附近发现了几个十分隐秘的暗桩,我想那种暗桩便是靖国皇宫的侍卫也是很难察觉的,他进宫做太医之后,暗桩依旧还在,那就说明是他所安排的,而不是靖国皇帝。”
听了这么半天,海尔德也没搞清楚要帮小青桃的忙怎么能和宋知意扯上关系。
他只问道:“可否能确定这江大夫不会伤害靖贵妃?”
“自然。”楼莺起身,神色不明地捡起了地上的薄衫重新套上,“他当初在清楚靖贵妃身份的情况下冒险去小岛上救人,就说明他很爱护靖贵妃……殿下,有句话我说或许僭越了,但我还是想提醒你,靖贵妃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要再执恋她了。”
她就知道自己说这话绝对会惹恼海尔德,尽量软着语气开口,但还是被海尔德冷冷地吼了一句:“滚!”
楼莺看似无所谓地笑了笑,“好,我滚。”
接着,她草草披上衣裳推门出去了。
门外,一众人自然也是听见了这声将其压抑着怒气的“滚”,便纷纷担忧地看着楼莺。
只见楼莺自顾自笑道:“我找死来着,脱了一半我想哄哄他让他看我跳舞就得了,没想到踩了贵客的尾巴,我就滚出来了。”
又瞧见小青桃在一旁不安地看着她,她又推了推小青桃,说道:“担心什么,我没事,更难听的话更难堪的事我也有过呢,只说让我滚已经很温柔了。”
现下几十个进去相见的姑娘都一脸忧心忡忡地出来了,甚至花魁楼莺直接把那位贵客给得罪了。
老板娘在大堂内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团团转。
“你们先各自回房吧,还有客人招待的也都给我凫下心来尽心招待!都回去吧,我再找这位贵客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