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指令,谷子率先带人去占下了阳面的那间。
随后,主仆三人外加小佩子带着几个宫人住进了游安殿。刚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搬进去,就听见小青扯着嗓门在院子中大喊。
“哪有这样的道理啊,我家主子如今还在养病,那游乐殿的屋子这样阴暗又不透风,是要住死人的啊!”
谷子听了这话后就卷起袖子出去干嘴仗了。
“怎么,阴面的寝殿又不只游乐殿一处,别人住得你家贵嫔就住不得吗?既是像你说的住了会死人的,那又凭什么要 我家昭仪搬过去住?你这又是哪里来的道理啊,这选寝殿不就是先到先得吗,你想住这里,怎么不早点撒丫子跑过来啊?”
小青也不甘示弱地回怼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跑的像疯狗一样,赶着回家抢孝帽子啊,那是人家怀袖公公没明说,给你家昭仪留着面子罢了,若是皇上在,肯定要让我家贵嫔住游安殿!”
谷子抱着手不屑地说:“好啊,那你去请皇上啊,只要皇上下令说让我家昭仪搬过去,我们就搬!还有,你一口一个你家贵嫔,看来你也清楚你主子只是贵嫔,我主子是昭仪啊,希望你能分清熟尊孰卑,尾巴别一个劲儿往天上翘,否则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小青气得指着她的鼻子骂,“泼妇!没有教养的东西!”
谷子也怒了,“你再说一遍!”
这时,宋绮罗由人搀着慢悠悠地走过来了,开口就是一副弱不禁风又十分温婉的样子,“莫不是刚才姐姐我说了两句那白狮的不是,知意妹妹就生气了?原是姐姐不对,在这里跟知意道歉了,只是知意一样通情达理,想来也不可能真的让姐姐我拖着病体搬进阴面的游乐殿住吧……”
说着,她又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宋知意抱着洲洲出来了,她站在门口上,一脸懵懂地说:“姐姐,我记得你在国公府上时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每次娘亲都是亲自跑到你院中叫你起床的,每次出去玩你也总是选阴面的屋子怕影响你睡觉,所以我才让谷子挑了游安殿,这样……不对吗?”
她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满是困惑和不解。
宋绮罗脸上的笑僵住了,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在家中何时睡到日上三竿了?你不要为了住游安殿就胡说八道啊知意。”
宋知意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姐姐,娘亲从我们小的时候就教导我们不要说假话,不然晚上会有鬼找上门的,知意没说假话所以不怕,那姐姐怕吗?”
她的眼中澄澈,但宋绮罗却透过澄澈看到了令她有些心悸的东西。
又是幻觉吗?
宋绮罗摆了摆手,愤愤地说道:“本宫身为姐姐,跟妹妹争东西未免也太难看了,行吧,就让给你住了。”
宋知意甜甜一笑,“知意想着姐姐,姐姐也想着知意,真好。”
而后她又蹦蹦跳跳地抱着洲洲回屋里去了。
京城,端王府。
宋国公正与端王赏戏对饮。
“端王爷,而今宫中天花肆虐,宫门紧闭,一众妃嫔们也都去行宫里避难了,除了那些发病的宫人,宫中怕是只剩下了皇上和几个随从吧。”
端王揣摩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国公爷以为我们可以从何处下手?”
他看着宋国公悠哉悠哉地又饮下一杯酒,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宋国公没有言语,而是指了指旁边的戏台子。
今日这出唱的是《二进宫》。
宫内,南宫。
叶常在的寝殿早在暴出天花之后就被封锁了,如今叶常在和殿内所有人都被关在此处,没人知道下一个得天花的会是谁。
当日深夜,叶常在的侍婢在殿中惊醒,进屋后发现叶常在起了高烧,便疯了似的捶打南宫的宫门。
“来人救救我们常在啊,常在得了天花了,谁去传太医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