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小佩子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连眼睛都没有乱转过,而是一直盯着地上的某处发呆。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端王送别了客人后过来了,一进门他就往密道那里扫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公公怎么这个时间来了?可是宫中又有什么动静了?”
小佩子躬身道:“奴才要恭喜王爷心愿得成。”
端王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小佩子直起身子回道:“王爷上次交代给奴才的事,奴才都已经办妥了,奴才刚才出宫时也碰上了海尔德王子的轿辇,想来皇上已经开始对海尔德王子起疑心了。”
端王闻言笑道:“还真是不赖啊,想不到在皇上面前放一封假的密信,皇上就会信以为真把海尔德当做真真国国王派来的刺客,若真是事成了,本王应当再重重嘉奖公公才是!”
小佩子谦卑地说道:“王爷言重了,奴才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奴才已经在江南县令的奏折上做了手脚了,皇上想必也会开始警惕宋国公在江南运兵火一事。”
端王满意地点头道:“公公办事果然让本王放心,公公回宫前去一趟素氏盐行吧,素家家主会替本王给公公应有的酬劳。”
“素氏盐行?”小佩子惊讶地问,“莫非……素氏盐行也是王爷您……”
端王笑而不语。
见状,小佩子面色慎重地开口道:“王爷或许不知,从下月开始,宫中进宫盐的皇商便要从江南素家换成京城陈家了。”
端王皱眉问道:“为何突然要换盐商?素家做皇商也做了有几年了,早早地就把陈氏盐行踩在了脚底下,现在他们竟然还敢再出来冒头?”
小佩子说:“换盐行这事是靖贵妃敲定的,但提出这事的是丛嫔,只是丛嫔与陈家并无干系,应当是她卖了叶良媛一个人情,叶良媛的母亲便是陈氏盐行曾经的大小姐,而且这段时间似乎经常见丛嫔与叶良媛在一起谈笑。”
“原来如此。”端王若有所思地说,“本王还要再让公公做一件事,那就是公公无论如何都要将皇商再换回素家,其中缘由本王不方便多说,公公只管依照本王说的去办便是,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小佩子躬身道:“奴才谢过王爷,奴才也定为王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回到悦仙宫之后,小佩子见丛嫔还在,便没有言语,只是将宋知意吩咐他出宫要带回的东西呈了上去。
傍晚时分,梁梦洲来了,丛嫔照常告退,她对梁梦洲的态度恭敬又疏离,看的谷子有些疑惑。
“小佩子,你待在宫里的时间比我长,你说这丛嫔娘娘怎么不像那些主子们一样啊,看见皇上一点都不热情,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愿意来悦仙宫帮主子算账是为了多见皇上几面呢。”
小佩子若有所思道:“我刚进宫的时候,正赶上丛嫔那一批选秀,你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或许是因为这个才不争不抢的吧。”
谷子惊叹道:“没……没有了生育能力?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小佩子低声道:“这也只有进宫早的人才知道,而且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把它当做一个禁谈的秘密,丛嫔刚进宫的时候青涩又有才,第一年就在太后的寿宴上大放异彩,但几日后一个早上,她竟然是浑身带伤的被信王,也就是孟公子,在宫外巡逻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之后带回来的。”
谷子听得两眼都发直了,末了才吞了口口水道:“大概是遭人嫉妒了吧。”
小佩子摇着头叹了口气,“从那之后,丛嫔就完全没了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对宫中的任何人都是和和气气不多言的,唯独对敏妃娘娘话里带刺,因此大家都猜测当年之事是敏妃做的手脚。”
“原来如此啊。”谷子恍然大悟地说,“所以咱们主子挤走了敏妃,也算是为丛嫔报仇啦?那她这样亲近主子,倒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