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打死也想不到,她在这滔滔不绝骂街的时候,梁梦洲和宋知意就坐在马车里听着。
等梁梦洲下来了,众侍卫齐刷刷地喊“参见皇上”,众围观的百姓也全都争前恐后地跪拜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了,齐夫人才堪堪回过神来。
在梁梦洲冰冷的注视下,她一个踉跄跪到了地上,半晌都没找回自己的声音,“皇……皇上……”
接着她又转眼看向了宋知意。
宋知意的手被梁梦洲牢牢地牵着,他不放她上前就是为了让齐夫人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才是规矩。
见众人依旧都瞧着自己,齐夫人硬着头皮咬着牙冲宋知意喊道:“靖贵妃娘娘也来了。”
梁梦洲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他冲着地上的百姓说:“都起来吧,朕今日是微服出巡,趁着清明之际,陪靖贵妃来祭拜她的生母,且太后娘娘又念在其因病离世,特追封靖贵妃的生母齐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此话一出,如平地惊雷一般,人群中纷纷议论开来。
“我没听错吧?皇上这是陪靖贵妃出来给前国公夫人上香?难道皇上在宫里没听说他们宋国公府上的丑闻吗?”
“我看皇上肯定知道了啊,这才带着贵妃娘娘一起回来,还要追封贵妃的亲娘,这可不就是来给撑腰的么,也好好打一打现在这个国公夫人的恶毒嘴脸!”
齐夫人跪在地上,整个人抖如筛糠。
什么诰命,什么面子,都不重要了!要是让梁梦洲前去祠堂看见齐玉茹寒酸的牌位和墓碑,他们全府上下怕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只见得梁梦洲牵着宋知意的手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说道:“那国公夫人便带朕和贵妃去国公府上的祠堂吧,怎么,还要朕亲自请,你才起来么?”
齐夫人心尖狠狠一抖,起身时差点没站稳,“臣……臣妇不敢……”
“你不敢?”梁梦洲警告意味地眯了眯眼睛,又说,“听国公夫人方才话里的意思,若是朕不来,靖贵妃独自前来,那怕是要吃闭门羹了。”
齐夫人立刻摆手道:“臣妇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您听岔了!”
梁梦洲笑意不达眼底地说:“确实是朕听岔了,你方才说的是,靖贵妃前来也要对你三拜九叩行礼,你才放她进去,这么多人都听见了,这次总不能是朕又记错了。”
百姓们纷纷附和道:“皇上,刚才她就是这么说的!”
齐夫人低着头,不敢再言语一声,余光还不忘瞪着宋知意。
这个死丫头,还要继续杵在那里看笑话吗?怎么还不上来给她解围!
片刻后,宋知意当着众人的面拉了拉梁梦洲的衣袖,说道:“阿洲哥哥,时辰不早了,见过我娘亲之后,我们还要去皇陵看阿洲哥哥的爹呢。”
在场人无不被宋知意这大逆不道的称呼给惊了一下,可更令他们心惊的是皇上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反倒体贴地说:“你若是累了,歇一歇再去宋家冢。”
宋知意摇了摇头,眨着大眼看向齐夫人说道:“请您给我们带路吧。”
“……好。”齐夫人在袖中死死地攥着拳头。
转身进府门之际,齐夫人冲着方才的看门小厮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在梁梦洲带人进府之时,他立刻混进了人群中溜走了。
彼时,醉乡居。
宋国公正在青桃居中悠闲地喝酒听曲儿。
小青桃被他搂在怀里,她身上依旧带着那个香囊。
宋国公看着她娇嫩如桃子的脸蛋刚想咬上去,就听得门“扑通”一声被搡开了,来人粗着嗓子大喊一声:“老爷!快回国公府吧!出大事了!”
宋国公闻言立刻回神了,揉着有些混沌又发痛的脑袋,朝着看门小厮厉呵一声:“没脑子的废物!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在这里?说,出什么事了!”
看门小厮飞快地关上了门,瞥了眼小青桃后说道:“皇……皇上和三小姐回来了,说要去府上的祠堂祭拜前大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