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自家主子,谷子一直收不住话。
“那是自然了,这些日子里,其他的太医来给主子瞧病的时候主子都不怎么欢喜,念叨着还是江大夫您好,不会那么小心翼翼地看主子的脸色,说什么都那么别扭!”
江一寒立刻爽朗地笑出了声,又说道:“那就烦请谷子姑娘带个路吧,我去给贵妃请平安脉。”
谷子应声后边往引着人往里走边冲着里面喊道:“主子!江大夫来了!”
连心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纠正她,“是江太医。”
谷子摆了摆手,“都一样,江大夫不是在乎这些小毛病的人,主子起来没有?”
连心点头道:“已经洗漱好了,早膳仍是没吃几口,现在又去小祠堂那边坐着了,便请江太医去后面祠堂为贵妃诊脉吧。”
而后,在江一寒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又暗中与他交汇了个眼神。
御书房。
怀袖公公敲门进来后,见梁梦洲还在一脸沉思地批着奏折便低声说道:“皇上,江太医已经去悦仙宫为贵妃娘娘请平安脉了。”
梁梦洲眼也不抬地说:“他此番进宫来可有带什么东西?”
怀袖公公沉吟片刻后回道:“带了一个装着衣裳的包袱,还有一个装着药草种子的包袱,此外便是一个药箱子还有一个药童。”
梁梦洲点了点头,“将太医院东间的厢房收拾出来给他住。”
闻言,怀袖公公一愣。
以往那东间的厢房都是给太医院最位高权重的院长住的,自从梁梦洲登基之后,太医院便群龙无首,他也一直搁置着此事,现在若是公告天下要将一个从民间接来的大夫安排去东间住,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怎么可能服气呢。
怀袖公公斟酌着语气说道:“皇上,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想必会因此而排挤疏远江大夫的,若是江大夫因此又请命要回小医馆去,这……”
“他既来了,便也早想到了这些。”梁梦洲放下朱笔,神色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又说,“朕不会看错人,他是适合坐那个位子的人。”
忽然,想到了什么,梁梦洲问道:“上次让你带人去查的悦仙宫中在靖贵妃身边做手脚的人是谁,你可查到了?”
怀袖公公心底猛地一怔,面上仍无虞地说:“还不曾查到,悦仙宫中虽都是皇上亲自安排的人,但难保是其他主子们去向靖贵妃请安的时候带人浑水摸鱼做的手脚呢。”
梁梦洲淡淡地说:“可谷子当时来找朕,她说怀疑小佩子是悦仙宫中的内贼。”
“皇上!”怀袖公公直接跪到了地上,声音铿锵有力地说,“虽然现如今真正的内贼还没有揪出,悦仙宫中人人都有嫌疑,老奴本没这个资格给谁担保,可老奴对皇上一片赤诚之心,皇上应当明白啊……小佩子是老奴看着从小长大的,他绝不会做出此事!”
殿内静默了良久后,梁梦洲温声道:“你先起来。”
虽然梁梦洲此后也没再向怀袖公公提起此事,但怀袖公公却把这当成了心事,找了个机会将小佩子叫来了御花园的一处假山后。
他压着嗓门厉声道:“你是不是把我教的东西都忘了?要记住自己的本分,你现在是在悦仙宫里当差,是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心不能乱飞!”
说完他还狠狠敲了小佩子的脑袋,小佩子瘪着嘴说:“师父,您教的我都记着,这事儿我真冤枉啊,你听我慢慢说……”
从这师徒二人凑在一起到各自分头离开,不远处的树后一直有人将其看在眼里。
那人影一闪便不见了,再出现便是在南宫了。
叶良媛好整以暇地整理着焚香,缓缓说道:“真有此事?怀袖公公知道小佩子跟癞蛤 蟆一事有干戈,还护着他?”
侍婢回道:“小佩子说自己冤枉,可怀袖公公话里的意思却像是在嘱咐他下次小心点,奴婢听着实在是觉得奇怪,好像怀袖公公在给他打掩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