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没有察觉旁边谷子和连心的异样,仍旧在玩游戏般的抓着萤火虫。
谷子向连心递了个眼神,连心立刻会意,在宋知意即将转身看过来之前把她拉走了。
可惜能躲得了一次不代表次次都能躲过去。
更何况皇上已经连着五天次次召见敏妃侍寝了,谷子偶尔在去内务府拿东西时碰见敏妃身边的宫女各个都趾高气昂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就好像去侍寝的是她们一样。
宫中甚至有了传言,说皇上不日将立敏妃为后。
皇上已经登基两年了,在潜邸时也从未娶过妻,因此初登基时没有立后也无妨,但如今已经过去这许久了,后宫有这么多嫔妃,再不立后稳定前朝后宫的局势,只怕又要被人诟病。
就算皇上再宠爱宋良媛又如何?悠悠天下的百姓能看得过一个还没十四岁的女子坐上一国之母的位置吗?
内务府的人惯是会见风使舵的,瞧着敏妃和宋良媛宫里的人都来领布匹料子了,眼睛滴流一转,先是拿了匹上好的料子给谷子。
“谷子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再来拿啊,这可是上个月刚进贡来的好料子,宫中您拿的这可是头一份儿啊。”
谷子笑了笑,“谢过公公了。”
她抱着布匹很快绕开敏妃派来的那个宫女出门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刚出了门,谷子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坏了,这个月的份例还没拿呢。”
于是她又折回去了,这折回去不要紧,正是刚好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总务处的公公语气谄媚地对敏妃身边的大宫女说道:“锦悦姑娘,刚才谷子姑娘在这奴才便没拿出来,这匹布可是外国使臣进献的金丝布匹啊,仅此一匹,就交给锦悦姑娘拿去吧,还望姑娘在敏妃娘娘面前多提奴才美言几句。”
叫锦悦的宫女哼了一声,“前一阵儿皇上宠着悦仙宫的那位时,公公您可是对我们爱答不理的,现如今又突然这么识相地让我拿这么好的布匹去给娘娘,莫不是打了什么坏主意?”
那公公连忙惊呼,“可不是,可不是啊!奴才哪敢啊,这宫里谁人不知道如今敏妃娘娘才是最得势,大学士家在前朝又得力,原来是奴才瞎了眼,这布匹您只管拿去,出了什么事奴才担着!”
锦悦这才缓了语气说道:“说的是呢,皇上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傻子情有独钟呢,都是在宫里当差的,我就回去替公公你说两句好话吧,这布匹我就拿去了。”
公公哈着腰将锦悦往外送,谁知刚打开门就对上了谷子满是怒意和嘲讽的脸。
“公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皇上接见外使的第二天就说了将这布匹赏给我家主子了吧?”
那公公没料到她竟没走,一时间支支吾吾地开始说不出话来。
锦悦扫了眼手里的金丝线布匹,走到谷子面前高傲地仰起头,冷笑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种料子是你家主子能穿的吗?这种颜色象征着什么你不知道吗?就算你带回去你家主子也未必敢穿吧?”
谷子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怎么?我不知道象征着什么,但是皇上说了要赏给我家主子,那就代表皇上允许我家主子穿,皇上有亲口说过赏给你家主子吗?”
锦悦白了她一眼,“等我们主子得道了,这一块布又算得了什么?我劝你们悦仙宫的人识相些,在宫里夹着尾巴做人说不定还能活久一些!”
说罢,她抱着布匹撞开了谷子,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谷子转身狠狠剜了那公公一眼,也愤愤地走了。
等她气势汹汹地回到悦仙宫后,刚一进门就看见了几个面孔有些陌生的宫女。
她找见在后院劈柴的连心,“连心,前院那是谁宫里的人,瞧着实在是面生的紧,是太后娘娘来了吗?”
连心头也不抬地说道:“不是,是那日在敏妃宫里曾帮主子说过两句话的丛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