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洲有些无奈,偏偏他又不得解释。
如果是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若有谁不顺他意了是必定要被五花大绑拎来他面前受刑的。逆他者亡。
然而当宋知意这么软乎乎地用控诉的眼神看着他时,他所有的牢扫都没了,转而代替的是内疚和歉意。
明知道频频宠幸敏妃这件事传到这个小哭包耳朵里,她绝对会对他生气的。
但他没办法不这样做。
那日敏妃寿宴上被下毒之事在宋知意被太后带走以后就人尽皆知了,当然其中必定有人推波助澜,但他总不能不管不顾地为她开脱,那样只会给她树敌更多。
当时隔了一天后,敏妃的娘家人就在朝堂上讨伐宋知意了,可惜宋国公递了告假条,刘宇轩在照顾病母,朝堂上没有一个人为宋知意说话,都在说她虽然是傻子但有一颗黑心,见敏妃势头正盛,想要固宠就想出这样的下三滥手段。
敏妃的哥哥也是刚受了封赏,竟将那日梁梦洲赏下去的黄马褂又拿了回来,跪在梁梦洲面前掷地有声地说:“求皇上为敏妃娘娘讨回一个公道!”
况且现下根本没有证据说那冰粉里的毒不是宋知意下的。
那日人多手杂,谁偷偷在冰粉里下了毒都说不准,况且已经过去一天了,该有的蛛丝马迹也被打扫干净了,唯一板上钉钉的事实就是,这有毒的冰粉是宋知意送来的。
于是群臣纷纷下跪高呼:“望皇上明察秋毫,不可姑息奸佞之人,不可蒙了忠臣的心啊。”
他几乎是顶下了所有压力,静默了许久才说道:“朕不会姑息奸佞,但更不会妄下定论,此事还仍需查,是否是宋良媛下的毒,朕会尽快查清给诸卿一个交代。”
于是为了稳下群臣的心,他便不能再无所顾忌地一天天和她腻在一起了,也必须要多让敏妃侍寝才行。
否则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臣们会将她的名声毁透了。
只恨他现在还没作文皇位,这朝中几乎有七成的大臣都对他表里不一,他如今如履薄冰,不能拉着她共沉沦的。
可是这些说出来,她不会懂的,而且现在也不会听的。
于是看着对面台阶上脸上满是泪痕的宋知意,梁梦洲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说道:“知意,朕都是为了你好。”
宋知意不理解他,难得安静又小声地说道:“可是……让知意难过就是为知意好吗?”
闻言,梁梦洲站在花坛前又看了她良久,才转身离开,在迈出大门之前又顿住了,对那群厨子说道:“宋良媛不要你们,你们就去御膳房,每日做了新鲜吃食,一日三餐给良媛送来。”
皇上在宋知意这里吃瘪的事情,也很快地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彼时太后正在焚烧檀香,听方姑姑说完之后面上并无多大的波动,“皇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小丫头心里就那么一个心眼,还全被他堵上了,能不难受么。”
方姑姑递上香片给她,说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将香炉整理好了才拂袖起身道:“既是这样,不如让他们两个人都冷静冷静,你去传哀家的旨意,哀家下个月要去龙山寺祈福,就让宋良媛陪着哀家去吧。”
旨意传到悦仙宫之后,谷子乐的不行,连忙去向宋知意报喜。
“主子,太后娘娘要带您出宫了,虽然去的是寺庙,但是也总算是出去透透气了,何况太后娘娘在后宫中唯独选了您去陪着祈福呢!”
满心难过的宋知意不知这是何等殊荣,只知道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着点头说道:“这样啊,可是知意不想出门。”
看着她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谷子有些心疼地蹲在她身边轻声安慰道:“主子,皇上也是有苦衷的,奴婢听说敏妃娘娘的父亲在朝中参了您和国公府许多次了。”
宋知意还带着哭腔说道:“参我很多次?那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