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玥没有言语,拿着衣裳的手却暗自攥成了一团。
都赖那个宋知意!
她不信这事就那么巧,巧到一切明明都与宋知意的安排有关,却又在对峙的时候与其扯不上半点关系!
这边嬷嬷还在催促,就听得院中传来了一阵哭嚎声。
“我的玥儿啊!母亲舍不得你!”
齐夫人哭着推开了门,将宋知玥护在身后,对那几个嬷嬷说道:“嬷嬷,我知道你们也是奉命办事,不好耽搁了太后娘娘的吩咐,可我这女儿从小到大就没出过家门,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求几位嬷嬷发发慈悲,让她再在家中待两天,我也好有时间嘱咐嘱咐她啊。”
高个子的嬷嬷看起来像是个在宫里管事的,闻言立刻冷声道:“既然知道我们是奉太后娘娘的懿旨办事,国公夫人还是不要与我等耍心眼的好,抗旨不尊可是要杀头的。”
换做以往的齐夫人听了这样的话早像泼妇一样骂回去了,可她今天竟然破天荒的一点儿都不恼,还听了直点头。
“是是是,嬷嬷说的是,可太后娘娘的本意也是让我家玥儿去悔过,并不是让她去受罪的啊,求嬷嬷们再宽宥几日,我给嬷嬷们准备了最好的客房。”
高个子的嬷嬷派了另外一个人回去通报,等到晚上得了太后准许的口谕,才肯放宋知玥在国公府多待上两天。
当夜,齐夫人以舍不得女儿走要说些体己话为由,搬着被窝睡在了宋知玥的厢房中。
等灯熄了之后,听着外面几个嬷嬷都陆续回去睡觉了,齐夫人摸着黑推醒了宋知玥。
宋知玥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问道:“怎么了母亲……”
“嘘!”齐夫人如临大敌地捂住了她的嘴,压着声音说,“你枕头边有一套丫鬟的衣裳,你换了,趁现在天黑外面没人,出了府后门有辆马车,上了马车就别回来了!”
宋知玥猛地清醒了,抖着声音问:“你要 我坐马车去哪儿?难道我要躲到皇上和太后忘了这件事吗?还有啊,如果明天早上那几个煞神嬷嬷要找人,那可怎么办呀?”
齐夫人回道:“她们要人我也都安排好了,你别管,赶紧换上衣裳走吧,马夫和随行的丫鬟都是府上签了卖 身契的老人,盘缠和衣裳被褥我也都准备好了,至于去哪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罢,她就低声催促宋知玥换衣裳,宋知玥也来不及再细问,穿着丫鬟的衣裳,按照齐夫人的吩咐溜去后门上了马车。
到了京城大门处,亦是有齐夫人事先通好气的人给开了城门将人放走了。
前脚她出了京城,后脚一个身形与她相差无几的丫鬟又摸着黑偷偷钻进了她原本的厢房。
翌日,天大亮了,几个嬷嬷连早饭都没吃,洗了把脸就来前院看人了。
见齐夫人穿戴整齐地从里面出来,高个子的嬷嬷问道:“国公夫人,二小姐可起床了?”
齐夫人和善地笑了笑,“还没有,这丫头昨夜着了凉,身子不爽利,我正准备差人找了大夫来给看看呢。”
高个子嬷嬷点了点头,也笑道:“老奴我原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进了龙山寺之后,寺里的师父们都是天不亮就要起来诵经的,若是宋二小姐去了还是这般……未免不太好。”
齐夫人应了声,没有再言语。
一会儿,大夫来了,高个子嬷嬷趁着大夫给看病的空档,也钻进去看了两眼。
床上的人虽侧着脸,但身形确实与宋知玥相差无几,且声音因为着凉了有些沙哑,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同,便也没有怀疑,安心地去了后院。
等到了后日启程的时候,假宋知玥脸上带了面纱,穿的衣裳还是之前那身,出门时也是端着身子,和平时的宋知玥并无什么不同。
高个子嬷嬷疑惑地问道:“现在已经入夏了,宋二小姐还戴着面纱,不热么?”
假宋知玥哑着嗓子说:“玥儿不想过了病气给别人,既是去龙山寺悔过,寺中也没有不让戴着面纱进门的规矩吧。”
高个子嬷嬷没再说什么,将假宋知玥引到了马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