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行的时候,齐夫人还装着一副依依不舍地样子,站在后门处对着马车喊道:“玥儿,一定要谨记太后娘娘的教诲,要细心思过,母亲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太后此前便给静慧大师去了信,说要遣送个戴罪的女子过去,让大师在寺中照看,若是瞧着心性未改,万不可让人从寺中 出去。
龙山寺里的和尚也个个都是身手绝佳的,假宋知玥去了以后,住在离佛堂不远的禅房里,要往门口和院墙那边溜,要经过好几排僧人的卧房,算是插翅难逃。
那几个嬷嬷送下人便走了,而寺中也无一人曾见过宋知玥的真容,因此假宋知玥便从那日开始代替真的宋知玥在寺中禅佛悔过。
另一边,靖国大将军府。
曾筝自从那日从宫中参加寿宴回来,便一直睡不下也吃不下饭。
听了太后无意间提起京城安宁街上有个姓江的神医后,她特意派了人去那街上打听,还带了江大夫的画像来。
等人回来后,曾筝看着那画像登时便如鲠在喉。
真的是他!
江一寒。
曾筝与宋知意的生母齐玉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自然也知道江一寒苦苦单恋齐玉茹的事情。
当初,齐玉茹一意孤行,哪怕未婚先孕也要和宋奇峰在一起的时候,曾筝就劝过她,说虽然江一寒现在只是个家境贫寒的读书人,但以后必定会大有作为,而宋奇峰是个出了名的花丛里的浪 荡子,不堪嫁。
少女齐玉茹只愿意相信心中所爱,义无反顾地在好友的劝阻下嫁给了宋奇峰。
在此之后,曾筝便没有了江一寒的消息,且听齐玉茹说,她与宋奇峰大婚之后,江一寒也再没来找过她。
因此,在今日,相隔才不过几条街的地方又重新发现了江一寒的踪迹,曾筝相信,这绝不是巧合。
最重要的是,她清楚江一寒是个有才干且也精通医术的才子,若是他知道玉茹的小女儿因齐玉莹的苛待变成了现在这副痴傻的模样,说不定他会有办法救治。
思及此,曾筝在告知了老将军之后,乔装打扮成普通妇女的样子,亲自去了安宁街的江氏医馆。
刚走到门口,她便能看见江一寒正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衫在店中忙碌地又是抓药又是把脉写方子的。
曾筝带着随行的两个丫鬟在门口排队,在轮到她们之后,她坐在桌前,见江一寒正低头飞快地拿笔写着什么,她便轻笑道:“江大夫的字可真是好啊。”
江一寒没有抬头,“这位夫人,您是哪里不舒服?”
曾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心里忧思过甚,不久前才刚痊愈,现下晚上还是经常会睡不着。”
江一寒应了声,抬头看见她笑意盈盈的脸时一愣,接着不敢置信地说:“是你?”
曾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好久不见了江大夫。”
江一寒十分欣喜地说:“你是真的身子不舒服,还是知道我在这里,有事要找我谈?”
曾筝明白他的意思,便起身往一旁的茶桌上走去,又说:“你忙吧,我反正每日在家中也是无事,有的是时间等。”
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时分,江一寒捶着酸痛的腰和肩,走过来笑着说:“我倒是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曾筝挑了挑眉,“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明明知道我在京中,却一直没有联系我?”
闻言,江一寒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头,“你与刘老将军当年成婚时我还去看过,后来在台上看见玉茹和宋奇峰了,就走了,之后便离开了京城,也是前两年才回来开的医馆,想着下半生一个人过些清闲的日子……”
听他提起齐玉茹,曾筝面上有些难掩的忧伤。
“既然你问了,那我便坦白告诉你,你也知道玉茹有两个女儿吧?大女儿绮罗因为天花已经在宫中过世了,小女儿知意便是如今宫中正得宠的靖贵妃。”
江一寒难掩讶异地说:“你方才说……靖贵妃是玉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