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扯着嗓门朝游安殿那边喊,用心昭然若揭。
那些妃嫔原本就人心惶惶的,让她这么一带,顿时也都抱怨起来。
她们一行人在上岛之前都是让太医诊过脉的,确定没染上天花才能放进来,而往返小岛和皇宫的船舟三日才开一次,每次都是固定的人上下船,那个染病的小宫女压根不在名单里。
小青抓住了这一点,丝毫不客气地说:“宋昭仪就算说自己全然不知情,那游安殿中 出现了偷溜去皇宫的人,昭仪您也应该有个看管不严之罪吧。”
如今行宫里人人都如临大敌地戴上了头罩,远远看过去白晃晃一片。
谷子听了这话气不过,上前理论道:“这生天花的人在我们殿中是没错,可她偷溜出去与我家昭仪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家主子每日都要去巡逻看看哪个下人有没有跑了不成?”
小青哼了一声,“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因为你们宋昭仪殿中那个发病的,如今行宫中每个主子和宫人是死是活全都要听天由命了,到时候背上了人命,你们就等着到皇上面前讲理去吧!”
一众人争执间,一叶小舟靠了岸。
众人看过去,见怀袖公公身边跟着一位斯文的书生模样的男子,便不由得转移了注意力。
别人不认识江大夫,可谷子认识啊,这不就是当初在龙山寺为主子和皇上诊治的那个神医么。
怀袖公公带着江大夫刚上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小青大阔步地迎了上来。
“公公,可是皇上要来看我家主子了?行宫里也出了天花,想必皇上也忧心极了,但是奴婢知道,皇上一定是记挂着贵嫔的!”
怀袖公公闻言笑而不语,只是冲着江大夫欠了欠身。
江大夫会意,上前行了个礼道:“草民给各位娘娘小主请安了,草民是京城中一位藉藉无名的大夫,宫中爆发天花后,草民自请来宫中献力,且一定竭尽所能。”
原来是大夫啊。
小青扫了眼这江大夫,看起来温润如玉且十分儒雅,只是想不到竟为了搏个功名在这种时候自请进宫来。
眼瞧着怀袖公公带着江大夫要往游安殿走,小青眼珠一转,立刻拦在两人面前说:“求求大夫救救我家主子吧。”
众人皆是一懵。
这一转眼的功夫,她竟抽抽搭搭地挂上了泪。
怀袖公公问道:“这话从何说起呢小青姑娘?”
小青故意带着哭腔说:“公公您也知道,这次是宋昭仪的殿中 出了得天花的人,昨日 我 家主子念着姐妹情谊邀宋昭仪去我们殿中用膳,可不知为何昨夜我家主子便开始体虚发热,想来定是染上了天花!”
闻言,谷子冷声说:“怎么,你是怀疑我家昭仪把病给你家贵嫔带去了?既然这病是传染的,怎么我家主子没事,你家主子自己却病了?哦……难道你家主子跟我家这小宫女一样偷溜出宫去了?”
小青回呛到:“我家主子才刚滑胎,哪里有力气乱跑,谁知道是不是哪个人故意将病传过去的呢!”
见状,怀袖公公沉吟了片刻对江大夫说道:“江大夫,丽贵嫔是否染了天花还另说,现在游安殿中是有人确诊了的,您不妨先去游安殿看看吧?”
小青不乐意了,在江大夫抬脚刚要走的时候一把伸手抓住了他,“江大夫!我家主子性命危在旦夕,您怎么就非要先去看一个宫女呢?”
江大夫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位姑娘,草民先去游安殿看人也是为了稳定下病人,省得更多人染病而已。”
可小青就是不放人。
傻子都看得出来,皇上这个时辰派怀袖公公带着大夫上岛,还是从外面找的大夫,想必是刚得知宋知意殿中 出事了就立刻有所行动了。
因此她坚决不能让大夫去游安殿。
谷子上前也扯住了小青,“江大夫要以身犯险去治病救人,那也是为了保住我们一行宫所有人的性命,你这样伸手阻拦,是怕别人死不到你前头吗?你还说你家贵嫔昨夜就发热了,那你怎么刚才还有闲心和我拌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