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狠狠剜了谷子一眼。
“用你管?有些话原本不该放到台面上来说,既然你非要咄咄逼人,那我不如就把话挑明了,你别以为自己有个昭仪的主子就多么神气了,现在谁不知道宫中最得皇上宠爱的是我们贵嫔,你们昭仪因为嫉妒还设计落了我家贵嫔腹中的皇嗣,等天花过后,皇上责罚起来,看你到哪里去神气!”
原本小青也是齐夫人在府上精挑细选后瞧着机灵才送进宫来的,比宋绮罗还要小上一岁。
刚来宫里的时候,小青还十分安稳且沉得住气,时不时地为宋绮罗出谋划策。
后来,宋绮罗被皇上宠幸之后,宫里的人就开始见风使舵,向宋绮罗示好不说,还有不少人开始拉拢起她这个贴身侍女来。
一来二去的,加上在宋绮罗身边耳濡目染这么久,小青现在也变得目中无人了,认定了宋知意不可能再翻身,也不愿意再受谷子她们的气。
谷子怒极反笑,“那行,我等着,看看我们谁活到最后!”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直直落在了江大夫面前。
是连心。
她脸上布满了汗水,一向不展露情绪的脸上此刻竟然皆是惊慌之色。
“江大夫,宋昭仪染上天花了,请您快去救人吧!”
在场人均是一愣。
小青面上闪过转瞬即逝的错愕后便是无尽的激动,她也不拦人了,就算大夫去了又有什么用,天花这种病,能不能挺过来,是要看命的。
江大夫被连心和谷子拉着去了游安殿以后,她就满心欢喜地回宫接着熬醋去了。
游安殿。
宋知意被连心用被子紧紧裹着按在了床上,她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不这样按住不行,她全身上下都痒的要死,不绑住手她会忍不住把自己身上挠烂的。
江大夫进门后见状立刻喊道:“劳烦谷子姑娘去准备两盆冷水和两条干净的布,要快!”
谷子神思恍惚地看着床上的宋知意,一直在无意识地流泪,被这样喊了一嗓子之后才堪堪回神,喃喃着说:“热水和布……热水……呜呜,都怪我,我怎么还有闲心和别人在那里犟嘴啊!”
她抹着眼泪飞快地跑了出去,而后屋中便只剩下江大夫和连心以及床上的宋知意三人了。
隔壁游乐殿中,宋绮罗原本在不耐烦地往自己身上抹药油,一听小青欢天喜地地回来报信,自然也是笑了。
“怎么,那傻丫头果真得了天花?哈哈哈,还真是天助我也啊,这事情你办的不错,我会写信给母亲让她好好补贴你家人的。”
小青面带喜色地说:“那奴婢就先谢过贵嫔了!对了贵嫔,您不觉得那个江大夫奇怪吗?宫中就算没有太医了,皇上又怎么可能随便找一个民间大夫来呢?”
闻言,宋绮罗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些蹊跷,待这件事过去,我让父亲好好查查这个江大夫,他既然这么心心热热地愿意去救那个傻丫头,就别怪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行宫中除了游安殿通宵达旦地有人往里忙外,其他寝殿早早地便熄了灯歇下了。
这小岛离皇宫并不近,因此无人听见皇宫那边的冰 火交戈之声。
不出梁梦洲所预料,当日傍晚,那集聚在皇城东北角外埋伏的一小撮叛贼就出来冒头了。
他们像是十分有组织一样,安排了前卫、弓箭手以及步兵盾兵,甚至站在行首的人还威风凛凛地披了身铠甲,俨然一副自以为是大将军的模样。
只是,为首的那人并不是端王,亦不是宋国公,而是个叫朱明的人。
朱明的额头上有一个十分显眼的“囚”字刺黥,显得他这张黝黑的脸更加凶神恶煞。
他手持一对板斧,对着皇城上的守卫军们大喊:“让梁梦洲那个狗皇帝出来受死!爷爷我今日还能给他留个全尸!”
城墙上的守卫军统领喊道:“朱明!你原来是在营中为皇上为靖国效力的,今日 你竟然敢带兵谋反,你对得起你朱家的列祖列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