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轩自然是为了找宋知意和白衣女子才夜探龙山寺的。
只不过是白来了一趟,看来这卧龙山也不能久呆了,他那个皇弟要是知道他露面了,肯定要把整个山头都翻过来揪他回去。
他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清和才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大门口继续守着。
孟轩之所以没在寺中见着宋知意等人,是因为她们现在正在厢房里静默无言地围城一圈儿坐着。
宋知意抱着洲洲不明所以地坐在床上,一会儿看看谷子,一会儿看看连心。
谷子坐在她右侧的椅子上,正低着头自己哭。
连心则抱着银剑守在床边,阖着眼似是在假寐。
听着谷子在那抽抽搭搭的实在是听不得了,宋知意才下了床,一陂一陂走到她面前。
“你这么哭干什么?”
谷子擦了擦眼泪,眼睛看着别处,“奴婢没事。”
宋知意只当她是觉着自己在清和面前出丑了才难过了,便装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开解她。
“哭也没办法嘛,反正我都和他说了,到时候咱们回宫了带上他就……”
“够了!”谷子猛然转过头来尖声打断了她,急促地喘了好久的粗气才说,“主子你别再说了可以吗?难道就因为你是主子,我是奴婢,你所有强加给我的东西我都要接受吗?你有事先问过我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她一番声嘶力竭的话彻底把宋知意听蒙了。
谷子完全不去想宋知意会不会向太后和皇上告状,也不去想自己还有没有命活过今夜。
她甚至内心是有些羡慕宋知意的,宋知意可以大大方方地和清和有说有笑,她却不可以,因为宋知意是个孩子,她却不是。
她只是意外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也做好准备将这份感情放在心底了。
可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这样赤 裸地将她剖开?
谷子喊完这一通之后,渐渐地也将心情平复下来了,便不知该怎样再面对宋知意,起身就出去了。
宋知意在原地愣了好久。
刚才谷子那一阵咆哮都把洲洲吓得挣开她的怀抱跑去桌子底下了。
“连心。”宋知意一脸怔忪地转身看向连心说,“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是想让谷子好的啊……”
连心没有睁开眼,只是沉静地说:“主子,和尚是不能再有凡心的,更不可能成亲,况且谷子是一厢情愿,让她冷静几天吧,她会想明白的。”
这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这样露骨又直接地指责宋知意。
在国公府里,就算是齐夫人不喜欢她,也还是对她有求必应的,在宫里当主子的时候亦是。
和谷子的这一次争执,也让一向过得顺风顺水又肆意的宋知意感觉有些难过和不解。
翌日,从清晨起床开始,谷子就没再露面了,把饭食和整理好的衣裳之类都交在连心手里,自己对宋知意避而不见。
这样实在是太别扭了,宋知意也觉得太不自在,正巧静慧大师这时候云游回来了,询问宋知意愿不愿去跟他学写字抄佛经,她纵使再不想去,想着跟谷子还闹着别扭不好见面,只得答应了。
这抄佛经一抄就是三天三夜,等被放出来时,宋知意就像打了蔫的茄子一样。
只有连心站在佛堂门口迎着她。
宋知意扫了一圈没看见谷子,有些委屈地瘪着嘴上前问道:“谷子还是不肯给我见面吗?她怎么还在生气啊。”
“她应该不生你气了。”连心沉吟了片刻,又说,“主子,清和小师傅下山了,说是去别的寺中求经了,恐怕到咱们回宫的时候他也不会回来。”
宋知意立刻瞪圆了眼,“啊?怎么会这样!那谷子……”
连心无奈地摇了摇头。
情爱之事,关乎自己,也只能自己去体会,去品尝,去埋藏。
连心见宋知意小脸上满是沉重,便提议道:“主子,咱们带着小白 兔出去散步么?正好我也摘些野果子做果脯。”
一听见有吃的了,宋知意脸上又恢复了生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