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几道光亮闪过,江晚尝试眨了几下眼睛,才适应房间的灯光。
才睁开眼睛,便看见江北庭阴冷的俊颜。
一阵惊喜在心中爆开。
江北庭特意来看望照顾自己?
江晚控制不住心底的喜悦,想撑起身子坐起来,转身却看见坐在床上,脚上还打着石膏的顾晴。
“装够了没有?”
冷漠厌恶的语气在空气中炸开,江北庭瞟了眼吃力坐起来的江晚。
她脸色苍白,双唇未沾胭脂,娇嫩粉白。双眸还未完全清醒,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微蹙着眉。
散乱的头发披在身后,倒多了几分病态慵懒的娇媚。
江北庭眸底微颤,站起身来,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庭哥哥,晚姐姐她也不是有意这样的,你不要这样责骂她啦。”
顾晴转了转眼睛,未等江晚开口,连忙开口。
娇嗲的声音酥的江晚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一定是因为我,都怪我生病住院,夺走了庭哥哥所有的关爱和关注,所以晚姐姐迫不得已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她嘟着嘴,两只手在胸前缠绕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蓄满了委屈和无辜,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江晚才堪堪清醒,全身无力,头脑也昏昏沉沉。
她靠在床上,懒得搭理顾晴的表演,平静的像个局外人。
“晚姐姐,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我下次生病再也不会辛苦庭哥哥照顾我了……”
豆大的泪珠随着扑闪的长睫毛,轻轻滑落至脸庞。
“晴儿,不哭。她自己作孽,与你无关。”
江北庭音色冰凉,一把将顾晴抱起,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是蜷缩在他怀里的顾晴,垂着头,脸上写满了胜利。
“咚咚咚”
江晚端着白水,无力的看向门口。
若是江北庭现在又来找自己的麻烦,她是一点应对的力气也没有。
“少夫人,您醒了?”
见是林妈,江晚舒了口气。
“您喝点粥吧,胃病得慢慢调养才行,这小米粥对胃最好了。”
林妈说着手脚麻利的盛了份粥,又试了试温度,接过江晚手里的白水,递了过去。
白粥清甜的香味在味蕾迸射开来,江晚尝了两口,手顿了顿,抬头看向林妈。
这粥的味道,她前不久刚尝过。
是江云泽做的。
“怎么了?不好吃?”
“没事。”
江晚摇了摇头,始终没问。
午睡醒来,江晚刚准备拜托林妈回家取电脑,她还有些工作没完成。
江若南和江云泽便一同到访了病房。
“爸,您来了。”
“生病也不说一声,若不是林妈告诉我,你出院我可能都不知情呢。”
江若南话语中虽有责怪,却是实打实的担心江晚。
“对不起,害您担心了,只是一点小毛病而已。”
“我已经通知医院,必须最好的医生来为你治疗!以后啊,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放心吧,林妈的手艺很不错,以后三餐她都会给你准备好,按时吃饭,好好调理。”
江若南抬手安慰般拍了拍江晚的肩膀,随即又转身看了看,“北庭呢?”
“他……公司最近很忙,他刚刚来过了,已经回去工作了。”
江晚立马开口解释道。
“混小子!工作重要还是老婆重要!哼!见面我非得教育教育他!”江若南正了正领带,“你休息吧,等下我还有份合约要签,先走了。”
“爸爸再见。”
见江若南离开,江晚终于松了口气。
江云泽随手拉了拉椅子,坐上江若南刚刚的位置。
“好点没?”
江晚点头,只是现在病房只剩他们两人,气氛中隐隐有些尴尬。
“粥好喝吗?你如果喜欢,以后每天都可以喝到。”
他眼神干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和煦的笑容,眼神真挚的望着江晚。
只一瞬,江晚心底泛起一片涟漪。
若江北庭这般待自己,该多好。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踏进江家的那一刻起,便遵守着江太太的规矩。
“林妈做的粥也特别好吃,干净而且香甜,有时间可以让林妈做一份给你尝尝,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她说的委婉,点到为止的拒绝。
“好。”
江云泽明了她字面里的意思,笑了笑。
他随手拿过床边的病历,眉头微皱。
“从马尔代夫回来,你又没按时吃饭?如果坚持过去的饮食习惯,很有可能诱发成胃癌。你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哦。”
“我知道,你可是差点成为医生的人,我怎么会不信你的话。”
江晚苦笑一声,按时吃饭?说的简单,只要在江北庭手下工作一天,她都别想有个规律的饮食。
“信我的话,以后一定要好好吃饭!别再让我知道你又因为胃病住院了!”
正说着,门被推开。
江晚和江云泽同时望过去。
江北庭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黑瞳深沉,冰冷一片。
“你怎么在这?看望病人,哼……”
他斜靠在一旁,冷笑一声。
“嗯。”
江云泽回应,起身让过自己的椅子。
“又一个受害者啊?你们都被她骗了,什么病不病,都是装的。”
他嘲讽般瞟了眼床上的江晚,不屑阴翳的神色。
“这是病历,医生亲手写的。”
江云泽将病历打开,递到江北庭面前。
“病历也可以伪造,你不知道吗?”
“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医生,医生总不会被收买吧。”
江云泽反嘲道。
“是不是又怎样,你觉得我很关心吗?”
江北庭摊了摊手,眼底满是不屑,他甚至懒得理会江云泽的的解释,心底却无缘无故燃气一股怒意。
“江北庭,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根本不配江晚对你付出的一切,你好自为之吧。”
江云泽将病历重重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病床上,江晚紧握的双手摊开来,渗着汗水。
五年了,江北庭的质疑和厌恶她每天都必然领教,只是五年了,她依旧没办法习惯。
她看着病历上自己的出生日期,下个月的今天就是自己的生日。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心酸。
五年的坚持,真的值得吗?
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门被江北庭狠狠摔上,他回身,一把捏住江晚的下巴。
“你和江云泽,是不是有一腿?”
“准你有女人,不准我有男人?”
江晚眼神清冷,毫不畏惧的回复道。
“恶心!”
江北庭猛的甩开手,阴翳的眸子里,刻满了恶心和厌恶。
恶心?
江晚眼眶发热,心却一点点冰冷。
胸腔如万剑穿心般剧痛,她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
“你不是想离婚吗?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和你离婚。”
江北庭顿了一下,锋利的眼神看向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