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确实有些气闷,“你拦着我做什么,让开。”
盛开一把抓住她的肩头,“石榴,我们成亲吧。”
石榴愣住,“你发什么疯?”
“是我思虑不周,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就……就骗你。”
石榴站在走廊上,两旁偶尔会有王府的其他仆人经过,大家渐渐都停下来看热闹。
石榴更尴尬了,“有什么话等会再说,你先放开。”
“不,现在就说明白。我盛开这辈子认定你。我们既已定亲,就早些成婚吧。成婚后你也可以留在王妃身边,三年五年,我都能等。等你到了可以放出去的年纪,我们再另外立府……”
昨夜的事石榴觉得本来就够丢人了,偏盛开还挑这么多人围观的时候向她求婚。
石榴俏脸涨得通红,“这种事你怎么在这里说!”
“不当着众人的面说,如何显出我的诚意?你我都无父无母,今日就由天地为证,在场的各位为媒。石榴,我请你择日同我完婚。”
盛开紧紧握住她的双手,目光明亮表情诚挚的看着她。
一旁的丫鬟们捂着嘴笑,小厮们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石榴还在犹豫,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身边还有两个奶娘,你也不小了……”
石榴回头,正是她从小跟到大的小姐柳南衣。
虽然现在有时候称呼她为王妃,但在石榴心里,小姐永远都是她家小姐。
石榴虽愚笨,但小姐从来没有嫌弃过她。小姐懂她,护着她。
“小姐!”石榴红了眼,她跟着柳南衣这么多年,虽说是主仆,但心里就把柳南衣当作自己的长姐一般。
一想到嫁人意味着离开她,石榴心里就有些不舍。
柳南衣伸手摸摸她的发髻,石榴和盛开早就定亲了,但一直拖着迟迟不肯出嫁,柳南衣也知道为什么。
前世石榴为了引开暗卫追杀,死在她前头。那带血的脸,到现在柳南衣还能想起来。
今生她就要欢欢喜喜看着这个小丫头出嫁啊。
盛开和石榴昨天的事她也听说了。虽然她不赞成盛开这样做,但也知道许是因为自己,石榴耽误太久,盛开有些急了。
看他们两人磕磕绊绊,一直到今日。盛开为了娶到石榴,不仅开口向秦长淮要人,还又是激将,又是哄又是骗的。坑蒙拐骗真是全用上了。
柳南衣颇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盛开有时候看着不靠谱。但对石榴还是志在必得。
“傻丫头,这是好事。你不要想太多。”
得到柳南衣肯定的眼神,石榴看向满脸期待的盛开,终于含笑点了头。
周围一众人都欢呼起来,府上太久没有人成亲,这回他们又有喜酒喝,可以热闹几日了。
其实柳南衣早就为石榴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只等盛开和石榴选个好日子,就能风风光光的把她嫁出去了。
二人的婚事暂且不提,京中却是风云突变。
秦长淮杀了节度使周拥的事早就传到京里,秦越那里没什么动静。
然后秦长淮发现了虞山的铁矿,采矿这么大的事,瞒不住周围的村民。况且这是从白澜嘴里夺下来的肥肉。
白澜原本是想和他谈条件,从大靖捞点好处。哪知道秦长淮心思缜密,还有这样的运气。竟把她们好不容易找见,并隐藏起来的铜铁矿连窝端了。
白澜自然不能让他白得了便宜,秦长淮开采铁矿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京中。
京城里虽然没有靖王,但却一直有靖王的传说。
靖王杀了人,靖王得了矿,靖王还喜得一双龙凤胎儿女。简直是人生赢家。
这日,御书房里又碎了一批瓷器。自萧文康从御书房出来,里面砸东西的声音就没停过。
后来李常德急的没法子,只能派个小太监偷偷去请萧贵妃来。
萧娴拿着手中的茶盏,乜了一眼那小太监。心中暗骂李常德那个老狐狸。
皇上要去哪个宫里的时候不想到她,如今皇上发火大家都劝不住了,倒想起她来。
谁想在皇上盛怒的时候去触霉头?
不过萧娴也有几分得意,李常德这个时候找人来请她。也说明这后宫之中能做主,劝得住秦越的人只有她了。
皇后形同虚设,自从秦绍元被贬之后,她成日吃斋念佛,看起来跟出家没什么区别,不过换个地方修行罢了。不过如此,萧娴还是不满足的。
萧文康答应过她,会将她送上后位。
“滚出去!”秦越见御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怒骂道。
虽然知道这怒意不是冲着自己的,萧娴还是有几分忌惮,“皇上,何事惹得您龙颜大怒?”
萧娴脸上带了几分自然得体的笑,似乎不知她的父亲刚刚从这里离开。
秦越见萧娴踩着一地碎瓷片进来,看她的神色有几分古怪,似乎不太想见到她。
萧娴心中沉了一下,“皇上,谁惹您发这么大火?”
还不是你的父亲,还有你的青梅竹马。
不过这话他到底没说出口,只是道:“萧相刚从这里出去,你道他对我启奏何事?”
后宫不得议政的,不过萧娴在秦越面前没这份拘束。
“可是……南边的事?”
哼,看来她深居后宫倒也不是一无所知。
“秦长淮杀了节度使周拥。”秦越道。
可这事皇上早就知道的呀?萧娴不解。
“他杀了周拥之后,接管了明月洲的兵力,现在又开采铁矿,大肆打造兵器!”秦越气得面目狰狞。这个弟弟永远让他忌惮三分。
萧娴被秦越这话震得心头一跳,秦长淮他这是……她不敢说出那个词,甚至不敢往下想。
原本她是信心满满来的,如今倒不知如何劝解了。
“萧相去了趟苏城,也是白去。哼,贪生怕死之徒。”秦越在暗示萧文康见秦长淮杀了周拥之后,速速回京。
甚至没把那庶女送进靖王府。
这是秦越第一次在萧娴面前表达对她父亲的不满,看来这次秦越是真气得口不择言。
“你知道朕为何这样生气?朕要萧相在朝堂上带头弹劾靖王,他却说不可!朕倒是不知道,你们萧家何时同靖王府走的这样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