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庄头，又给大小姐送饭啊。”路过的小厮看见石庄头拎着食盒朝大小姐住的屋子走去。脸上露出促狭的笑。
“嗯。”壮汉挠挠后脑勺，面带憨厚。
半新不旧的木门被推开，屋内坐着个表情木然的女子，正是李如萱。
她身上的襦裙看起来成色不错，但有些脏污。看见石庄头进来，她害怕的往后缩。
“大小姐，吃饭了。”石庄头面上的憨厚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鄙视和戏谑。
李如萱受了刘轩的羞辱和刺激后，人变得疯疯癫癫，神智不清。
原本在李府修养，情况时好时坏。但有一天她发起疯来，把来看望她的弟弟划伤了。
原本这个女儿已经够给李家丢人，小儿子是李兴言最后的底线，他一怒之下，就命人把李如萱带到郊外的庄子上。
这里很偏僻，衣食住行的环境就不消说了，也没有下人伺候。
原本对李如萱还算忠心的晓月一直跟着她。
但她疯起来六亲不认，需要几个壮汉才能制得住。晓月被她打了好几次，有次差点破相之后，终于死心了。
夫人发话，说晓月想回李府，可以回去照顾少爷起居。
这可是个美差，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李如萱身边最后一个丫鬟也走了。
一个被父亲放弃的疯小姐，起初因为晓月在她身边，下人们还有几分敬重。万一哪天她恢复神智，说不定又回李府去。
但随着晓月离去，李府也一直没有遣人来看她。庄子上的下人们就开始看菜下碟。
克扣了原本送来给她的用度，也没人伺候。只给她一口吃的，不至于饿死。
若李如萱真是完全疯了，倒也没那么痛苦。
只是她时好时坏，恢复神智时想到自己的处境，简直痛不欲生。
起初清醒时，她吵着要回李府去。
但看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想起发生过的事，她很快又陷入癫狂。
那些下人们苛待过她，就算她恢复片刻神智，自然也不会去李府通报。更何况老李爷根本没差人来问。只每月派人送些银钱来，算是养着她。
李如萱饿极了，看着石庄头手中的食盒，慢慢从矮塌那头爬过来。
就在她伸手碰到食盒时，石庄头一把按住她细嫩的手。握在掌心，搓弄着。
“想吃饭？”他邪笑着。
李如萱瑟缩着，看不出此刻是清醒还是疯癫。
“哥哥有几日没来疼你，想我了没？”
李如萱听到这话，像受到什么刺激，捂住耳朵大叫起来：“啊！别碰我，别碰我……”
石庄头一把拉过她，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甩得李如萱耳边嗡嗡作响。
“叫什么叫。碰你是看得起你，你以为自己还是李家大小姐？呵，李府的人巴不得你早些死。”
说着壮实的男人就强硬的压了上去……
她的衣衫被扯下来，肩膀上都是青紫的伤疤。
李如萱极力反抗，这时看来倒有几分清醒。
“好了，莫动。给你饭吃。”石庄头见她极力反抗，从食盒里拿出一个饭团递给李如萱。
“吃饭……”李如萱安静下来。接过饭团，脸上露出痴傻的笑容，“我要和归舟去四方斋吃饭。”
石庄头一把推倒她，男人粗糙的腿和女子细腻的小腿交叠在一起。
片刻后屋里传来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含糊的呜咽。
“妈的，吃着老子的饭，还想着别的男人……”
* * *
还有两天的路，就到京城了。
柳南衣坐在轻晃的马车内，掀开布帘看向外边。
秦长淮骑马走在马车左前方。翠绿的春色中，男子腰身挺立，宽肩窄腰。
柳南衣心头忽然冒出一段词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秦长淮背后像长了眼似的，也没回头，懒懒道：“看了这么久，你夫君好看吗？”
柳南衣偷看他被发现，红了脸，连忙放下帘子。
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盛开心中暗暗偷笑，一路上王爷和柳小姐的感情适合越来越好。
而且柳小姐看王爷的眼神也比以前多了几分柔情。看来回京后，二人好事将近。
这样一来，他日后向柳小姐要了石榴应该不是难事。想起他的小石榴，盛开脸上不自觉也带了几分笑意。
冷不妨前面的人马突然停下来，他差点撞上。
盛影回过头来，“一脸花痴相。想什么呢！”
盛开这才发觉秦长淮已经在队伍最前方勒停了马。
跟着秦长淮多年，他立即感受到前方的道路有问题。这是一种出入沙场，经历生死之人特有的敏锐和直觉。
前面的山路宽敞，平坦。
荒山野外，山林间浓翠安静，偶有几只鸟飞过。这景色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怎么不走了？”柳南衣掀开车帘朝外看。
“绕路。”秦长淮简短有力的下了指令。
众侍卫没有一声质疑，而是训练有素的把秦长淮的命令传达开去。
“王爷有令，绕路！”
一百多人的队伍，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很快就重整队形，打算从刚才经过的另一个岔路口绕路前行。
柳南衣也感觉到气氛凝重，秦长淮说绕路，定然是感觉前方不对劲。
她安静的退回马车中，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秦长淮从马上下来，坐到马车前，警惕的环视四周。
“别怕。”他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给车内人一种安全感。
*
山林间，埋伏在山腰灌木从中的上千兵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种素养不是短时间的操练能够达成。安置兵马的人，这次花了大力气。
“不好，他们没有走这条道！”有个蒙面侍卫上来通报。
“去京城都走这条大道。”领头模样的人皱眉道。“他们怎么突然绕道了？”
“那我们怎么办？追杀上去？”
这千余兵马原先埋伏在这里是想等秦长淮的车队经过时，杀个措手不及。
而且在道路前方安置了陷阱，一千人对一百人。
十比一的比例，就算秦长淮的人功夫再高强，这次也插翅难飞。
可他们居然改道了？
这可怎么办？追杀上去的话，效果肯定没有偷袭来的好。他们已经失了先机。
“我去上面问问主子。”领头人也拿不定主意，转身朝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