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淮行军速度很快，他手下的士兵训练有素，驾驶马车又快又稳。
很快秦长淮就凭借圣旨和龙血符，调用明月洲五万兵马。
秦长淮命盛影留在明月洲对他交代一番，带着人马朝南走。
萧文康坐在马车中，偶尔掀开帘子看一眼，但是这一看却把他吓一跳。
“停车，吁……吁！”萧文康掀开帘子急急喝停马车。马车一停，后面行进的队伍都受到影响。
秦长淮注意到异常，勒住缰绳回过头来：“相爷有何事？”
“你怎么不朝北走？这是和京城相反的方向。”萧文康急道。
现在龙血符和兵将都掌握在秦长淮手中，他要是想谋反或做点别的什么事，那京城那边可就真完了。
秦长淮勾唇一笑，“围攻京城的人未必不知道皇上会派人出来调兵增援，有柳琮守着，秦绍元恐怕没那么容易攻进城去。但我们去京城的必经之路上也许会有埋伏。”
这一点萧文康倒也能想到，但有埋伏他们就要绕路吗？就算绕路，现在为何走的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见萧文康还是满脸狐疑，秦长淮向他解释道：“相爷放心。秦绍元勾结北狄和西凉，残害我大靖子民，秦某也容不得他，我们朝南，走水路。”
萧文康这才放下心来，坐回马车中。秦长淮向来讲信用，在这一点上，萧文康对他的信任甚至可以超过秦越。
但也正因为秦长淮太将信用，才会吃了不少亏。
走水路……萧文康思索着。
“啊！”他突然猛地拍了下大腿，朝南走水里，秦长淮是想从海上走？
若是这样，顺风的话速度确实比走陆地快许多，中途也不会遇到埋伏和拦截。
果然那个节度使周拥没有胡说，他就说秦长淮私自造战船。
想不到啊，想不到！秦长淮他可真是留了好几手。
但他做的预备，最后却是用来拯救秦越，拯救大靖子民，而不是为了造反。这说起来是不是有几分讽刺？
*
时间又过去了三日。
京城久攻不下，秦绍元有些着急。时间拖得越久，各地的兵马就会慢慢汇集过来，支援京城。
他只有速速拿下这座城，掌控皇城中的一切，才能稳操胜券。
那天夜里城内派出百余名死士硬闯他们的箭阵。
虽然那些人几乎全军覆没，死在箭雨之中。但夜色浓稠还是有三两个落网的。秦绍元派人去追杀，最终还是逃了两个。
在进京的必由之路上，有北狄和他的人马蹲守。任何人只要进了那条山道，就别想活着出来。
秦绍元在那条路上埋了数量巨大的火药，秦长淮只要靠近，就会立刻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想要登基坐稳帝位，就得除掉一切道路上的障碍。
经过三天的猛攻，秦长淮的兵已经懈怠下来。
他的人本就是散兵游勇，是山匪流寇集结起来的，虽然凶悍，但是和受过系统训练的武将到底不同。
再说所有的城池都是易守难攻，秦绍元考虑到他进城之后还要登上帝位，自然也不敢用炮火或者其他过激的方式对城内百姓造成太大伤害。
他的目标是皇位，敌人是眼前柳琮带领的官兵们。
“主子，已经三日过去了，我们……”柴庆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气。他们的人在攻城时也死了不少，士气有些低迷。
再说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围着京城，到时候援兵来了，城里军队和城外的援兵来个里应外合，将他们包饺子可就完蛋了。
城外的人着急，城内的人同样也急。
秦越得到回报，派出去求援的人几乎都死了。而且就在不久前，秦越还让人带了一瓶毒药去给苏城的萧文康，不管萧文康有没有成功，势必都会惹恼秦长淮。
这一次，秦越真的指望不上远在千里之外的兄弟来救自己。整个京城内人心惶惶，现在城内都传开了，说反贼头目正是当初的太子秦绍元。
如此一来，普通百姓倒是松懈几分，毕竟看这位前太子的意思，似乎意不在伤害城中百姓，而在于夺取皇位。
他们只要归顺于太子，想必也能保住性命。反正坐这龙椅的都是秦家的人。老百姓只要有太太平平的日子过就可以了。
但是各路官员贵胄，却是寝室难安，尤其是先前忠于秦越和太子党对着干的。若是秦绍元真的登基，少不得杀几个昔日的宿敌祭天。
宫中的妃子们也是惶惶不可终日，皇城内隐隐已出现混乱的迹象。
陆续有好几批宫人偷偷收拾了细软，欲逃出宫去。被秦越的御内侍卫发现，当场斩杀。如果来了几波，方才消停了些。
这个时候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宫里的老嬷嬷，谁也顾不上谁。因为一旦城破，大家都是一样的。
此刻做奴才的倒还好些，那些生了皇子的嫔妃们，是最为惧怕的。
萧娴、苏嫔和叶嫔，她们膝下都养了皇子。
尤其是萧贵妃和苏嫔，那是她们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若是秦绍元杀进皇城，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那些会对他皇位构成威胁的兄弟吧？
苏嫔最先按奈不住，偷偷去求了秦越，想派人把秦连送出宫去。
秦越正是暴怒烦躁的时刻，听闻苏嫔这样的丧气话，勃然大怒，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城还未破，大靖的将士们还在城门处浴血奋战，你想带着朕的儿子逃到哪里去？”
“皇上，臣妾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秦连是臣妾的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您难道……”
“来人，将她拉出去杖责三十！”秦越气得红了眼，这个贱人就不能盼他点好？
就不能盼着援兵来了，将外面那个孽畜斩杀？
紫宸殿外响起苏嫔凄厉的喊声：“皇上，虎毒不食子啊……连儿可是您的亲骨肉……”
虎毒不食子？秦越被苏嫔的哭喊吵得心烦意乱，朝殿外大吼：“将皇后带上，随我去城门！”
“皇上，皇上城门处太危险，您可千万去不得！”李常德连忙上前劝阻。
他知道秦越要做什么，但他觉得这真的不是个好主意。皇上此刻怕也是气疯了没有好好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