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姑娘看上子玉？才愿意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苏子玉接受到鲁氏的目光，面上有几分窘迫。轻轻摇摇头。他当然看得懂祖母的意思。
可他也是刚刚听到柳南衣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他对这个人美心善的柳小姐很有好感，但人家已经定亲了。不可能对他有什么想法。
“南衣，你这样……”苏子玉想说你这样岂不是吃了大亏。但作为一个医者，听到一个解毒高手愿意分享自己的秘方，说不心动那是扯淡。
“好！”鲁氏不亏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立即把这事应下来。
“柳姑娘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我们苏家自然也不会叫你吃亏。凡是用到你的方子，我们苏家只拿两成，八成给你。还有我们苏家藏书楼里的医书，你可以随时取阅。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柳南衣也没有推辞，谁会嫌钱多，她还要赚钱给秦长淮养兵呢。他要养很多兵，需要很多银子。
“其实我不是学医的，对医术也不精通，若日后能跟着你们学点常用的医术也是极好的。”
其实当年师父把手札传给柳南衣时，只有一个要求，希望这些方子不要失传。柳南衣这几日在扬城走动，也听了许多关于苏家行善的事迹。
“每位名家都有自己的秘方，可若每个人都藏私，有些经典的方子就失传了。就拿我师父来说，他收徒不多，也很随性。若是我不把手上的解毒方发扬光大，那师父研究多年的心血岂不白费了。”
“现在我拿出来和你们共享，也希望苏家能用来救更多人。”
柳南衣说完，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鲁氏、红叶、杜仲、苏子玉都定定看着她。
柳南衣有些奇怪，难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苏子玉看向柳南衣的眼里，更是蕴含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说的好！”苏子玉最先打破沉寂。“我等医者行医多年，有时可能还不如柳姑娘。”
人性都是自私的，没几个名医愿意把自己的秘方公之于众。但柳南衣却不这样想。
柳南衣一介弱女子心怀苍生，是满屋子人都沉默敬佩的原因。
苏子玉似乎很高兴，“那以后你可以来扬城常住，我会教你一些医术，你可以慢慢把那些解毒方整理出来。”
柳南衣点点头，“南衣已经在此地耽误了十多日，现在苏公子的病情也有了起色，我该告辞了。”
“你要走？”鲁氏和苏子玉异口同声的问，脸上都是挽留之色。
“嗯。我本来就要去苏城找我的未婚夫。”柳南衣自然的说。
此话一出，鲁氏心中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惭愧，看来柳南衣是真的没什么私心。
红叶闻言却是松了口气，最近柳南衣为表哥治病，时常和他待在一起，眼见表哥对她越来越亲近，刚才两个人更是搂搂抱抱。好不知羞。
好在柳南衣已经订婚，也马上要离开。不然她一直留在这里和表哥交流医术，日久生情可怎么办。
“柳姑娘……我知道这样很自私，”鲁氏犹豫着说，“可子玉的身子刚刚有点起色，不知道你去找未婚夫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我可以派人帮你去办。”
鲁氏见柳南衣可以在此地停留十多日，料想她应该没什么急事，不然早就上路了。
柳南衣笑道：“苏祖母不用担心，解毒的方子我已经给苏公子了。还有施针的穴位也已经写给他。你们只需找个会施针的大夫，按着这些穴位针灸即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鲁氏也不好再挽留，只是邀请柳南衣明日去苏府用一顿宴席，算作答谢，也算为她践行。
苏子玉垂眸，他虽不想让柳南衣走，但是二人萍水相逢，她出手相助，不求回报。
自己真没理由再让她拖延几天。
“你什么时候从苏城回来？”他不问去程，已先问了归期。好像她一定会回来，回到这里。她和苏家还有约定不是么。
柳南衣想了想，“我也不好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回京时，会来这里探望苏公子，看看你解毒的情况。如果你中途病情有什么变化，可以给我写信。”
“好。”苏子玉的桃花眼弯起，“你要记得给我回信。毕竟我们还要交流医术。”
柳南衣笑着点点头。
*
从扬城出来，越接近南边，气候就越温暖。柳南衣已换上了轻薄的襦裙。
明日便可以到苏城了，秦长淮所在地界。他应当住在藩王府吧。
不知他安置的如何，在当地可有遇到什么困难？
若是突然看到她出现在面前，会不会觉得惊喜？
柳南衣一夜辗转反侧，都没有睡好，期待着和秦长淮见面的那一刻。
翌日，马车早早到了苏城的城门外。这里守卫森严，门前站立着神情严肃，身姿挺立的守卫。
“来者何人，可有进城文书？”
进城还要文书？柳南衣在车厢内皱眉，这未免也太严格了些，可是苏城里出了什么事？
幸好十七带了定北侯府的信印，说明他们是进城探亲的，守卫才肯放一行人进城。
十七又向守卫打听，“这位大哥，你可知道靖王爷秦长淮的府邸在哪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进城就是探望靖王爷，马车里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守卫皱眉，没有多言，给十七指了路。
柳南衣一行人很快来到秦长淮在苏城的府邸，这里位于苏城的繁华地段，很是好找。
十七前去叫门，柳南衣也欢喜的跳下马车。
开门的是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却不是先前在京城的靖王府管家。
听说定北侯府的嫡小姐来了，那人让他们稍等，把门一关又往内去了。
“这人好没道理，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十七抱怨道。
柳南衣笑着，“他不认得我们，就等一会儿吧。”
这时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出来的是盛影，他看见柳南衣，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