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琮突然大叫，原来他顾着和秦长淮说话，把脚踩在了大橘的麦粒上。
大橘生气了！
这个大嗓门上次就因为它啄了几口墨菊大呼小叫。
今天又大呼小叫的踩在它的麦粒上。
秦长淮和柳琮的目光同时落在柳琮大腿上。
大橘坚硬的喙，狠狠咬住了柳琮的裤子，虽然只带了一小丝皮肉，但是真的疼！
柳琮气的抖着腿要去踢它，进食被冒犯的大橘扇动翅膀，梗起脖子，就是死咬着不松口，还伸长脖子拧了拧。
柳琮叫出来是因为没防备被咬。
这会儿为了面子，自然再不会发出一丝声响。
他赤红着脸对秦长淮说：“还不快把这畜生弄走！”
秦长淮一脸无辜的摊手：“这是南儿养的。”
一只畜生嘛，拧断脖子弄死，对他们二人来说都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打狗杀雁，都得看主人。
柳琮气得脸色由红转白，又变青。
“狗东西，那你倒是把它扯开啊。”
秦长淮上前一手捏住大橘的脖子，刚刚要扯。
“你们在做什么？”柳南衣进来了。
柳琮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堂堂十万禁军首领，柳大将军，被一只扁毛畜生给啄了。
而且一时还不知如何是好。打又打不得，杀又杀不得。
柳南衣看见大橘狠狠拧着父亲的腿。
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随即硬是压下笑意，唤起呆雁的名字：“大橘，快来吃鱼。”
听见有鱼吃，大橘终于松了口，摇摆着朝柳南衣走去。还抖擞了一下身上的毛，好似鸣金收兵的样子。
“爹，你没事吧？”柳南衣放下手中装着小鱼的碟子，关切的看向柳琮。
柳琮的脸色不是很好，一方面是因为疼，还有……丢人啊，真是太丢人了。
他居然被一只雁给偷袭了，这传出去，可真是晚节不保。
柳琮摆摆手，一句话也没说，飞快走了。
留下秦长淮一脸事不关己的对柳南衣说：“岳父大人踩在麦子上，就被它给啄了。”
“父亲来找你什么事？”
“大约是来赶人。”秦长淮漫不经心的回答。
柳南衣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秦长淮的腿好多了，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她把今日柳琮进宫，皇上欲派萧子石去边城增援的事同秦长淮说了。
秦长淮似乎早已知晓此事，平静的问柳南衣：“北狄的情况，你怎么看？”
柳南衣垂眸，她知晓前世的事，此刻不正好透露给秦长淮么。
“北狄人彪悍好斗，多年来一直对我大靖虎视眈眈。今年大雪，他们的牛羊冻死许多。到了开春日子难以为继，我觉得北狄进犯边疆是迟早的事。”
柳南衣说的很肯定。
秦长淮有几分诧异，想不到闺阁中的柳南衣对北狄也有这样的认识。
“北疆有两座城池，你认为他们会先从哪里下手？”
秦长淮的语气倒像个考官。
北疆有宛城、彭城两座城池相连。
宛城兵力强盛，而且背靠腹地，粮草的供应也很充足。彭城守卫稍弱，看起来很容易攻陷，且以往北狄进犯，也都先从彭城下手。
刚才柳南衣问了柳琮，现在要去派兵增援的也正是彭城。
但前世北狄人明里派一支骑兵进攻彭城，暗地里大军逼近宛城。
宛城之前派人马去支援彭城，想不到自己反倒陷入被动。城破告急，柳琮临危受命，打了一个月才把宛城从北狄人手里抢回来。
北狄人抢了宛城的粮草物资，又足以支撑他们后续不断进攻和骚扰大靖的边疆。
柳南衣想了想：“彭城向来是北狄人喜欢进犯的，多年前，彭城被曾被北狄占领过，当地有许多北狄人居住其中。”
“但现今彭城增派了人手，需防止北狄人声东击西。宛城也不能掉以轻心。我觉得不管北狄打算进攻哪座城池，都可以将计就计，装作守卫不足，请君入瓮。”
她能说出这番话来，秦长淮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之前她会解毒，已给了自己很大的意外。铁矿和棉花都显示出她独到的眼光。
想不到南儿对北疆的情况也如此了解，一个女子难得有这样的见解。
秦长淮打量她的目光带着欣赏与探究。
柳南衣心中警惕，自己该不会说太多露馅了吧？
想不到秦长淮朗声笑道：“如此远见卓识，不愧是我靖王府的王妃。”
柳南衣粉颊微红，低声道：“还未成亲呢。”
秦长淮把她拉到怀里，低头问：“那何时嫁给我？”
“父亲不是与你说好了，在今年秋季……”柳南衣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害羞的模样叫人看了心痒。
不过秦长淮的腿已好的差不多了，京城内不稳，北狄又虎视眈眈，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明日我就走了。可能会忙一段日子，不能来见你。”秦长淮对柳南衣简单交待几句，免得她见不到自己担心。
“那你小心些，你的脚……”
“小伤不碍事。”难得秦长淮脸上带了一本正经的神色，“我把盛开留下，有事就让他给我传信。”
原先他天天赖在这儿，柳南衣还有些烦恼，现在他突然要走，心里不知怎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舍不得叔叔？”秦长淮扳过她的肩，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才没有。”柳南衣咬着下唇。
秦长淮握住她的下巴，凑了上去。温软的感觉有些醉人，柳南衣轻轻环住他劲瘦的腰。
这是她第一次在亲吻时主动伸手抱他，秦长淮似是得了莫大的鼓励，辗转轻吮，一手扣在她脑后。
突然院外又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柳南衣沉醉其中，并未发觉。秦长淮缓缓退了一步又一步，一勾柳南衣的脚，朝后倒去。
“呀……”随着一声轻呼，柳南衣摔在秦长淮身上。
她扑坐在秦长淮腰间，那姿势实在是有些……
秦长淮狐狸眼里带着笑，双手扣住她的腰，不让她起来。小腰真细，盈盈一握。若是没有身上这些碍事的衣裙就好了。
“南儿怎么如此着急，大白天的就扑上来……”秦长淮躺在地上，还不忘话语间的调戏。
“胡说什么……”柳南衣急着辩解。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传来柳琮又惊又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