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衣其实还未睡,她如何睡得着。
听见耶律明在车厢外唤她,柳南衣有一瞬间屏住了呼吸。随即她又慢慢吐气,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耶律明站了一会儿,这两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想要什么就直接去掠夺。
可到了面对柳南衣那一刻,他的心不由得又软下来。
听着她娇娇软软的叫哥哥,再见自己时那紧张惊喜的模样,无一不触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只可惜他们的缘分阴差阳错,相伴多年,她对他却只有兄妹之情。
耶律明握了握拳,终是掀开车帘,走进车里。
车厢内因为柳南衣的存在,充满了女子身上淡淡的馨香。耶律明闻到那熟悉的气味,是那从小陪伴他身边的味道。
他抬手开始解自己领子上的襟扣。
而此刻柳南衣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心头狂跳,哥哥他这是要做什么!?
*
“哎,三皇子进去了!拿来拿来。”壮侍卫笑着,迫不及待的朝同伴伸手。
“急什么,再等会儿!”瘦侍卫满脸不悦。
不多时马车剧烈的晃了几下。
“嚯,三皇子动静不小啊!这下可以拿来了。”
瘦侍卫肉痛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锭银子拍到他手里,“拿去,别聒噪,再听会儿。”
*
听见耶律明脱下外袍,甩在一旁的声音,柳南衣终于装不下去了。
她缓缓转个身,朦胧的睡眼对上耶律明,装出镇定,又带点惊讶的样子问:“哥哥,你这是?”
耶律明有几分讪讪,好在车厢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睡觉!”他简短又坚定的道。
柳南衣“哦”了声,努力往旁边靠了靠,似乎是要给他空出个位置来。
好像他嘴里的睡觉,就只是躺下休息。
其实柳南衣本就靠着边睡,已经没多大地方了。现在她紧紧贴在车厢壁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看着怪可怜的。
耶律明心中冷哼了一声,就这么不待见他?
他手未停,又继续去解自己的腰封,看她能冷静多久。
果然,看到耶律明脱得只剩下白色的丝绸中衣,柳南衣不淡定了。
“哥,男女有别,你还是……还是和衣而卧吧?”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
耶律明放在领口的手放下来,坐到她身边。
柳南衣又往后缩了缩,背紧紧贴着车厢,已经退无可退。
“就这么怕我?”耶律明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自嘲。
黑暗中柳南衣没说话,天知道她方才决定,如果耶律明真要用强……那她,她握了握手中的发簪。
这是她唯一的武器了。
耶律明缓缓在她身侧躺下,柳南衣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胸口蹦出来。她甚至觉得耶律明会不会听见自己的心跳。
但她又不敢做什么怕刺-激到耶律明。如果他只是这样平静的躺着,她也就忍了。毕竟明天就要寻机会逃跑。
耶律明果然再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只是取了一件他的披风盖在柳南衣身上:“夜里冷,当心着凉。”
柳南衣含糊的“嗯”了声,背对他躺着。身子僵硬,精神紧张。
等了许久,见他也没什么动静。柳南衣方缓缓松了口气。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她知道哥哥没那么不堪。
赶路原本就辛苦,柳南衣抵不过困意,渐渐入睡。
待她平稳的呼吸传来,身旁的耶律明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看向身旁的女子。
习武之人,夜视能力都比寻常人好些。
他看到她紧紧攥在手中的发簪,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他刚才硬要亲近她,她会将那簪子刺向他,还是抵住自己的喉咙?
她到底对秦长淮有多少感情,比他们十多年的感情还要深刻?
耶律明小心又快速的将她手中的发簪扔到角落里,紧紧将人抱在怀中。心里被一种酸涩又充实的感觉填满。
柳南衣本来就睡的浅,被耶律明的动作惊喜。
她惊呼一声,挣扎起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耶律明低声道。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侧。
“放开我!”柳南衣怒而不从。
先是进了车厢,然后又脱了外衣,现在趁她睡着拿走了她唯一的武器,又将她搂在怀里。
谁知道他下一步会不会得寸进尺?!
“南儿,南儿!”耶律明试图使她冷静下来,“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一会。”
女子凹凸有致的身子被迫紧紧贴着他,因着她的挣扎而擦起奇异的电流。
耶律明的身体很诚实的出卖了他。
柳南衣也已是成过亲的女子,感受到他的反应,羞愤交加,“你无耻!”
她抬手朝耶律明打去,然而耶律明的反应比她快。立即扣住了柳南衣纤细的手腕。
很快他只用一手就将她一双皓腕扣在头顶。
耶律明坐在她身上,完全压制住她。
两人均喘着气,那样暧昧的姿势,鼻息相融的距离。
“我无耻?”耶律明喘着气说,“我确实无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就因为这两个字,无耻。”
“因为我是柳琮的养子,是你的兄长。我只能把对你的感情深埋心底。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我喜欢你有什么错?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何,你难道感觉不到?不过嫁给他短短不到两年,难道抵不过我们朝夕相处十余年的情意!”
因为情绪激动,耶律明肌肉鼓涨的胸口起伏着。
“哥哥对南儿,向来是很好的。我也一直将你当做亲人。”
柳南衣虽被压制着,但依旧没有松口:“可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并无他想。若哥哥定要强求什么,我只会觉得恶心!”
耶律明闻言,身子僵住。心头像是被毒虫刺了口一般,痛得厉害。
再看她侧着脸,对他冷情冷性的模样,好似如何都捂不热一般。
他不由想到,在秦长淮身下,她可也是这般模样?
片刻,耶律明松开对她的桎梏,从她身上起来,咬着牙道:“如果你对我只有兄妹之情,那这十几年的感情,不、要、也、罢!”
他颓唐的靠在车厢边,静静看着她缓缓起身,整理好衣衫。
似乎又朝他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就掀开车帘,义无反顾的朝车厢外走去。似乎完全没考虑深夜的丛林有多危险,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如何走出这段山路。
只想速速离开他这可怕的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