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越来越盛,秦长淮想用内力抵抗。
柳南衣一直在他身旁守着,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出声阻止:“王爷不要抵抗,让毒散发出来才能好。”
秦长淮点头,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住木桶的边缘,手背上黑色的经脉暴起。
看秦长淮满头大汗,意识愈来愈模糊,柳南衣有几分担忧,“小心不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赶紧叠起一块擦脸巾,一手去捏他的脸,想让他张嘴咬住。
哪知道秦长淮一把拉过她的手就狠狠咬了下去。
“啊!”突然的疼痛让柳南衣忍不住叫出来。
现在是关键时刻,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咬着,眼泪却吧嗒吧嗒落下来,疼啊,真的好疼。
难怪爹爹叫他秦狗,真是属狗的。
外面盛影和另一位侍卫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呼痛的声音,隐约还有几声压抑的抽泣。
那侍卫用暧昧的眼神看向盛影,“哎,今天这姑娘什么来历?”
“管好自己,不该问的别问。”盛影没好气的说。
“切,问问嘛。”
盛影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要不是知道主子病重,他还真以为这女人跟以前那些莺莺燕燕一样,是有所图谋。
净房里,柳南衣的手已经被咬破,鲜血顺着秦长淮的嘴角留下来,血腥味刺-激了他,他努力掀起眼皮看一眼柳南衣,松开嘴,顺着浴桶滑了下去。
他终于支持不住晕过去了。
柳南衣顾不得自己手上的疼痛,连忙拉住他。
“嘶。下口可真狠。”柳南衣小声咕哝着。
还好她自幼习武,虽说不上武艺高超,但力气比寻常女子大些。
秦长淮又久病,身体也不算太重。
柳南衣吃力的将他从浴桶中拉出来,任由他靠在自己身子上,慢慢将他扶到一旁的矮榻躺下。
柳南衣看一眼昏迷中的男人,不能由他穿着湿衣服,而且这样她也没法施针。
都这样了,还矜持什么呢,柳南衣伸手去解他的寝衣。
又找来大块的浴巾将他身子擦干,最后把那块布盖在他腰上。
柳南衣摊开包裹着银针的布包,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针,有长有短,她拈起一枚长针,朝着秦长淮的手臂扎下去。
真舒服啊,秦长淮感觉浑身放松,好久没有这样沉的睡上一觉。
他总是时刻警醒着,或者夜里被咳嗽弄醒。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净房的矮榻上,身上盖了被子。
不远处柳南衣坐在椅子上,头靠衣柜安静的睡着,似乎累了。
只是她身上却穿着自己的衣服。这套衣服是他平日备在净房中的,不知怎么被这女人找了出来。
男子宽大的衣服更显得她娇小,穿在柳南衣身上有种别样的风味。
自己睡了多久?秦长淮觉得比先前有了些力气,他想起身,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低头掀开被子,自己居然什么都没穿?
嗯……腰上也没有,只盖了一块浴巾……
秦长淮愣了愣,没他的命令这里不会有人进来。
是她帮自己更的衣?
他又看向柳南衣,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丫头还真下的去手!
手,秦长淮目光落在她手上,柳南衣一只手上胡乱缠着块布,似乎还带着一点血迹。
秦长淮记起自己昏迷前咬住她的手,心里有些愧疚。
“咳咳。”秦长淮轻咳一声。
柳南衣立即惊醒,目光朝他看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嗯,还好。”秦长淮应了声。
他想问:你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
但目光落在地上沾了药汁的女子外衣,突然明白过来,肯定是她把自己扶出浴桶时,打湿了外衫,才换的衣服。
“盛影!”秦长淮大喊一声,似乎带着几分恼怒。
盛影很快推开门进来。却见秦长淮光着上身,地上是他弄脏的寝衣。
而柳南衣的身上却穿着主子的衣服!这女人做了些什么?
“现在什么时辰?”秦长淮没好气的问,打断了他胡乱打量的目光。
“大约寅时了。”盛影答道。
寅时!?再过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我该回去了。”柳南衣忙站起来,“王爷好好休息,这几日不要吃生冷的东西。”她一边交代,一边急急朝外走。
“送她回去,取一罐西域送来的伤药给她。”秦长淮交代。
“是。”盛影领命,急忙朝外走去。
主子的声音挺大啊,状态似乎比之前好了些?
盛影来不及细想,急忙命人去取药,自己陪着柳南衣朝王府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还要费一点时间。再晚一会儿,柳南衣的院子里就该有仆人进出了。
柳南衣平日习惯早起在院中练鞭子,石榴她们会早早在外面候着,等着为她梳洗。
柳南衣一路疾驰,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未亮时赶到了后巷。
她的手握在缰绳上,下马时一用力,“嘶”了一声。
盛影看向她随意包扎的手,忙从怀里拿出伤药,“这是主子给柳小姐的,这药用了不会留疤。”
“谢了。”柳南衣随意的接过。
盛影忍不住又问:“柳小姐手上的伤……”
“他咬的。”柳南衣头也不回的闪身进了后院。
留下风中凌乱的盛影。
他咬的?主子……咬的?!
盛影骑在马上,手里牵着另一匹马,一脸见鬼的神情。
王爷的功夫就算与人争斗起来,用得着咬人吗?
这是在什么情况下,他咬了柳小姐一口?
这一想,盛影又想起他进净房时看到的情况,难道……
这么多年主子一直放不下那个恶毒的女人,这柳小姐长得不错,是京城有名的美人。
莫非今日铁树终于开花了?!
盛影激动的想,不管柳小姐是不是真的会解毒……
不对,盛影又冷静下来。她要是不会解毒,主子也没那个命承受美人恩呐……
柳南衣感觉自己才睡下没多久,门外就传来石榴等丫鬟的声音。
“小姐还没起吗?大公子那边在等她用早膳。”
柳南衣心里一激灵,挣扎着睁开眼,把石榴唤进来。
柳南衣将手藏在被窝中,闷闷的说:“我今日有些头疼,想多睡一会儿。你去告诉爹爹和大哥,我就不过去用早膳了。”
“小姐没事吧?头疼要不找个大夫看看?”石榴紧张的问。
“没事,昨夜看话本子看到太晚,别告诉我爹,免得他们又大惊小怪的瞎担心。”柳南衣一副瞌睡未醒的样子。
“是。奴婢去告诉老爷一声。”石榴轻轻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