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站在饭厅回柳琮的问话。
女儿偶尔懒起一天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们也不是每日都在一起用早饭。
所以他只说了句:“她身子好了没多久,你们都警醒着点。”就挥挥手让石榴下去了。
石榴刚要走,柳承悦又不放心的问:“南儿头疼严重么?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
石榴忙答:“小姐说是昨夜睡的晚,没什么大碍,奴婢会小心伺候的。”
柳承悦点点头,今日他要和柳琮出去办事,不能过去看她。
这时一旁的李如萱突然开口:“等会我过去看看姐姐,姐姐身子刚好,该要多注意些。”
柳琮满意的点点头:“萱儿有心了。”
李如萱低头,眼里却是不甘和嫉妒。
柳南衣一觉睡到晌午才起来,总算睡够了。
她伸出自己的手,小拇指连着手掌那里一排清晰的牙印。还破皮流血,有些红肿,一看就是人咬的。
这可不能让爹爹和大哥看见。
她叫来石榴,拿出昨夜秦长淮送她的膏药。
“石榴,你帮我上点药,其他人别进来。”柳南衣吩咐道。
石榴进屋,一见柳南衣手上的伤口大吃一惊,“小姐这!这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混账咬的?”
柳南衣无奈的叹了口气:“狗咬的……”
狗咬的?这分明是人的牙印啊。昨晚睡前小姐的手还好好的,小姐被欺负了!要不要告诉老爷?
“这,小姐……府上没有养狗。”石榴是个老实的孩子。
“石榴……”柳南衣语重心长的说,“你可是我身边最信任的大丫鬟,我昨天削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手。明白吗?”
大丫鬟!小姐还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自己呢,她是小姐最信任的人!
石榴高兴的点点头,“是!奴婢给您上药。哎呀,这刀伤可真深。”
李如萱如她所说,来探望柳南衣,柳南衣打着哈欠不胜其烦。敷衍了两句只想她快点走。
“呀,姐姐,你的手怎么了?”李如萱一脸担忧和惊讶。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柳南衣看着这个伤口就烦,又不能让人知道,“想吃水果,不小心划到手了。”柳南衣没好气的回答。
“姐姐想吃水果让下人们切好送来就是,定是那些贱蹄子们偷懒。”李如萱说着瞪了一眼旁边的石榴,“你们是怎么伺候大小姐的?”
石榴真冤呐,“是奴婢的错,以后小姐想吃水果,奴婢会让厨房切好送来。”
“认错就够了?自己去外面罚跪。”李如萱狠狠的说。
罚跪?!
前世李如萱也这样罚过石榴,趁她不在的时候。
那时候她已经嫁给陆归舟,石榴发现李如萱总是趁着柳南衣不在时来找陆归舟,她就私下提醒柳南衣。
这件事不知怎么被李如萱知道了,有天柳南衣不在府上,李如萱就来到陆府。命令石榴在院中跪了一个下午。
当时是夏日,地面被晒得火烤一般。不一会石榴就被晒的昏昏欲倒。
李如萱命身边的丫鬟看着,不许人给石榴水喝,也不许她跪到树荫中,树影移过来了,就让她挪个地方,继续到烈日下跪着。
等她晚上回府的时候,石榴已经昏迷不醒,原本姣好的脸颊也被晒的脱皮。之后她大病一场,险些丧命。
石榴从小跟在她身边,情同姐妹。
如果不是下人们已经知道李如萱和陆归舟的苟且之事,觉得李如萱会嫁给陆归舟,又怎会不帮着石榴!
当陆归舟心里没她时,连下人都敢欺到她头上来。
罚跪!
柳南衣用那只未受伤的手,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吓得身旁的人都是一抖。
小姐还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呢,要不要都跪下?
“李如萱,石榴是谁的丫鬟?”柳南衣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问。
“是,是姐姐的丫鬟。”李如萱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犹豫着回答。
“你架子倒大,入侯府没多久,就开始责罚我的人?今日让石榴罚跪,改天你是不是要让我也给你下跪!”
“姐姐息怒,萱儿不敢。”李如萱惊慌的说,“萱儿只是见姐姐受伤,一时情急……”
“出去,以后没事别来我面前招烦!”柳南衣怒斥。她就差说个“滚”字了。
李如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她觉得难堪极了,死死咬着下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柳南衣居然为了一个丫鬟训斥她?
柳南衣!我迟早要你好看!
柳南衣房中的丫鬟们觉得大小姐刚才真是威风凛凛!
她们早就看那个表小姐不顺眼了,侯爷和大公子不在的时候,表小姐总喜欢在下人面前作威作福。
挑剔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吃食不合胃口还要厨房重新做。大小姐都没这么难伺候。
但做下人的都是敢怒不敢言。
想不到大小姐居然会为了石榴跟表小姐翻脸。大小姐真是对下人们太好了!
……………………
过了两日,柳南衣照旧在晚上偷偷溜出偏门。
巷子里已经有一个年轻侍卫等候,却不是盛影。
柳南衣向他看去,那男子的容貌和盛影有七八分相似。见柳南衣打量他,他咧嘴一笑:“我是盛开,盛影是我哥。”
盛开?这名字……
柳南衣点点头准备上马,盛开又说:“我哥被罚去刷恭桶了。”
柳南衣脚一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刷恭桶?”她好奇的眸子看向盛开,靖王府的惩罚真是凶残!
“嗯,刷恭桶一个月。”盛开露出满口白牙,似乎笑得很开心。
“我功夫和我哥不相上下,但王爷嫌我话多,不要我近身伺候,柳小姐多亏你。”盛开自顾自的说下去。
话多?她可真看出来了。
柳南衣什么都没问,他就喋喋不休的说了好多话。
不过这样挺好,她可以通过盛开多了解靖王府的事。
柳南衣对他笑着:“你这样挺好。“
“是,是吗?”盛开用手抓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王爷一直嫌弃他,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夸他:你挺好。
“哎,你想知道我哥为什么被罚刷恭桶吗?”盛开策马靠近柳南衣,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问。
柳南衣很配合:“为什么?”
“因为你啊!”盛开促狭的看她一眼,朝她竖起大拇指,“柳小姐,现在弟兄们都佩服你是王府第一人!”
“第一人?”柳南衣有些了然,因为她是第一个会解毒的人吧。
“你是第一个敢剥光王爷的女人。”盛开接着说。
柳南衣在马上,险些又跌下来。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这事传的,怎么秦长淮的手下都知道了?
还好夜色很深,遮盖了她羞红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