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柳南衣明白盛影为什么会被罚去刷恭桶了。
谁叫他不进来帮忙,他不进来,柳南衣才亲自动手给秦长淮更衣的。他活该!
“等下你进来帮忙吧。”柳南衣温和的说。
“那可不行!”盛开立即拒绝。
柳南衣扭头看他:“难道你也想去刷恭桶?”
盛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柳南衣也不再和他说话,策马疾驰起来。
一路上盛开难得闭了嘴,但神情纠结,不时摸一摸自己腰间的荷包。
终于到了靖王府前,盛开把马交给小厮,领着柳南衣穿过庭院,朝秦长淮的卧房走去。
快走到秦长淮院落时,盛开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柳南衣:“柳小姐,我问句话,您别生气。”
“什么话?”柳南衣看起来脾气温和的样子。
盛开放大了胆子:“就是,就是,你和王爷有没有那个?”
“哪个?”柳南衣不解的问。
“就是,就是那个。”盛开伸出两只拇指,做了个相对的手势。
柳南衣一下明白过来,饶是她再好的修养,被这样问,也一下子又羞又怒。
“哎哎,你可别生气。”盛开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和弟兄们堵了十两银子。”
赌银子,赌这种事?!
柳南衣被气笑了,“你赌了什么?”
赌她和秦长淮睡了?还是没睡?
难怪秦长淮不喜欢他在身边伺候,这个盛开不仅是个话痨,还是个二货。
盛开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这会儿倒不说话了。
“我来这里是为了给王爷解毒,穿着衣服不能施针。”柳南衣解释到,她不想再听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传言。
“等会你进来帮忙。”她又要求一遍。
“哦,你真会解毒啊。”盛开看起来很失落。
柳南衣挑眉,“当然会,不然让你们备那么多药材做什么?”
盛开在心中默念:有兄弟说是为了壮,阳……
有人猜测王爷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所以找个美人来……
还有人说王爷想明白了,是为了留个后。
本来盛开也觉得是为了留个后。
但今晚他接到命令去定北侯府接柳小姐,他觉得以柳南衣的身份,不可能没名没分给王爷生孩子。
所以,她还真是来给王爷解毒的!
啊……他的十两银子!
他要是赢了,那可不是十两。每个兄弟出十两,得有上百两呢。
不过盛开转念又一想,其他人又没机会近身伺候王爷,也没机会见到柳小姐。
这柳小姐怎么答的,还不是他说了算?
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
就算换他哥回来当值,其他人也不敢去问盛影。
问也是:少废话,管好自己的事。
嗯,他决定等一等,以柳小姐这样的姿色,有几个男人不心动?他就不信王爷被脱,光了,心里还没一点想法!
…………
今日秦长淮坐在轮椅上,看见夜色中匆匆推门而来的女子,心里有些触动。
现在他有几分信了,她真能解自己的毒。
因为第一次药浴过后,他的咳嗽就少了,手上的黑色纹路虽没变化,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要不要先歇一会儿?”秦长淮温和的问。
“不用,我不累。”柳南衣笑着走向他,见他的脸色比上次好了些,身上也没了那种死气沉沉的阴郁。
“我给你写了个单子,有些食物寒凉,不能吃。有些对恢复有益可以多吃。都写下来了,你让下人备着,饮食也要注意些。”
柳南衣说着把食谱递给盛开,“我们进去吧?”
“等一等。”秦长淮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这个给你。”
柳南衣愣了愣,她给他治病,给她一把匕首做什么。
那是把看起来就很贵的匕首,刀鞘上还镶嵌了红蓝宝石,果然这靖王府的东西都很值钱。
“拿着。”见柳南衣发呆,秦长淮语气严厉了几分,命令似的说。
“哦。”柳南衣接过来,推着秦长淮往净房走去。
盛开也跟在后面磨磨唧唧的往里走。
秦长淮看他一眼,皱眉道:“马喂了吗?”
“马?”盛开抓抓后脑勺,喂马不是小厮的事吗?
但是他想到自己的银子,立即说:“哦……哦!属下这就去。”
“哎!”柳南衣急了,他走了等会谁来帮她啊。
秦长淮却像没事人似的,安静-坐在轮椅上,“手怎么样了?”
“没事。”柳南衣有点不高兴的说。
“你为什么不躲开?”秦长淮转头看向她的脸,目光里带着探寻。
你下嘴那么快,我躲得开吗?柳南衣腹诽到。
见她不说话,秦长淮又说,“下次我要是再伤你,你就用匕首刺我,避开要害即可。”
柳南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靖王真是个狠人啊,对自己竟然也这么狠。
还是……这是在试探自己?
柳南衣连忙把匕首远远一扔,从净房门口丢了出去。
大义凛然道:“南衣是来给叔……给王爷治病的,不是来刺杀王爷的。”
那匕首落地发出“叮”的一声金属撞击声,那声响好像也落进秦长淮心里。
片刻的沉默。
“蠢货。”秦长淮骂道。
“我相信王爷不会再伤我。”柳南衣温和的说,既然都抱上金大腿了,马屁多拍总没坏处。
秦长淮久久看着她的脸,少女的眼眸清澈,表情坦诚,脸上似乎还带了点讨好。
讨好?他笑了,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襟。
柳南衣连忙转过身去。
秦长淮笑意更深,“看都看过了,现在还转过去做什么?”
柳南衣……
她想说我没偷看,换寝裤时她把头侧过去了。但不管怎么说,都好像欲盖弥彰的样子。
她干脆保持沉默。
“好了。”柳南衣听到水声,转过身去。
见秦长淮已经脱好衣衫,自己泡进药桶中。看来身子是比上次好了些。师父的方子就是管用!
柳南衣忙叠好一块干净的帕子,飞快递给他。然后又在不远处搬把椅子坐下。
秦长淮勾起唇角,说得大义凛然,王爷不会再伤我。这会儿逃这么快,坐这么远干什么?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见到柳南衣之后,他已不知不觉笑了好几次。
刺痛的感觉传来,秦长淮渐渐敛了笑容,额头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