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康一看秦长淮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就来气。
他态度冷硬的道：“倒没什么怠慢不怠慢，本相现在要进此处勘测，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嘶，这个么。秦某已将此处渔村的地买下来，现在这段海岸边是私人土地。一般人不能入内。”秦长淮眯着狭长的眼，笑得像只狐狸。
一般人，左相大人也能算一般人么？
周拥腹诽着，但接触到秦长淮那冷冰冰的眼神，他心中不由得一个激灵。
这头萧文康朝他使眼色，示意他说出私造战舰的事。
周拥好歹也是个节度使，又是武将出身，这点胆色还是有的。
所以咳嗽一声：“左相大人听说这个渔村有人私造战船，这可是谋逆的死罪。王爷您说这是您的领地……？”
周拥话音未落，秦长淮身边的盛开已唰得拔出佩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造谣诬陷王爷，也是死罪！”
见盛开和那些个侍卫如此谨慎，不肯放他们进去。
萧文康心中更是确定此处有鬼。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做出一副公正廉明的模样。“大靖的百姓都知道，靖王是忠君爱国的战神。现在虽不再戍守边关，但怎么做出这种事。”
“这样吧，今日就由于老夫做保。我们进去看一看，若是无中生有，那周大人就向靖王配个不是，若是有……”
若是有，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萧文康不由得想到，秦长淮不会杀人灭口吧？
方才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倒是没犯怵，此刻想到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从京城来到这里。苏城现在是秦长淮的地盘。
不过到底他没那么大胆子，谋害当朝丞相吧。
想不到秦长淮也扯出一个不情愿的笑，“既然左相大人都开口了，那便进去瞧瞧吧。但是……此事事关本王的名声，可容不得旁人这样诋毁。若是没有这回事，周大人打算如何赔不是？”
周拥此刻心里直骂娘，她娘的萧文康这个老狐狸，让他来做出头鸟，转眼就把他卖了。难道他自己不想进去看看吗？
但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就算察觉秦长淮不会毫无准备，但心里觉得，造船那么大阵仗，肯定能在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见周拥思忖着不开口，秦长淮笑道：“这样吧，若是周大人搞错了，就赔秦某黄金五千两如何？”
“五千两！？”周拥差点没跳起来。这也太黑了吧？
他看向萧文康，但萧文康看向别处，只当没看见。萧文康是个人精，这会儿也觉得有些不对，秦长淮知道京里要来人，肯定不会那么傻，说不定早就转移了那些船只，但不管什么说，他还是想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秦长淮有多大的码头规模，估计一下可以造多少船。
周拥犹豫着，一副想进又不想进的样子。
秦长淮嗤笑一声，“本王还有要事在身，若周大人不想看，就不奉陪了。”
周拥一咬牙，“好！就五千两。”
这是扳倒秦长淮的大好机会，他倒了，苏城这块地就是周拥嘴边的肉。
既然他答应了，秦长淮一夹马腹，策马沿着小道往渔村里走。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后。
萧文康和周拥大概带了十来个随行的侍卫。
走进渔村中，里面都是些老人小孩，看起来倒像是寻常百姓居住的一个小渔村。
里面有一片房屋是新建的，看起都是簇新的木头房子。再远些，就是个小小的栈桥码头。也就能停下几艘渔船的样子。
萧文康四处打量着，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哪里是造战船的样子？
按照他的想法，秦长淮就算把造好的战船都转移了，至少会剩下不少木料，或者有工匠的器具，居住过的痕迹。
他冷厉的目光撇向周拥，这个腆着肚子的酒囊饭袋到底靠不靠谱？
周拥也是脸色发青，怎么会这样？他的人明明汇报说这里在造楼船。
要知道楼船可是战舰中的大船，上面可以乘坐千人。水战时，这是重要的母船。
秦长淮脸上不喜不怒，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道：“两位大人看得可满意？”
这时有个随从走到周拥身旁，对他耳语几句。周拥的脸色由阴转晴，低骂道：“早点不说。”
周拥咳嗽一声，挺起胸膛活像一只骄傲的公鸡，“这前面的码头是看过了，后面的码头还没有……”
此话一处，在场的人神色各异，原来还有后面的码头？怪不得这里什么都没有。感情东西藏在别处。
盛开的脸色明显黑了下来，但秦长淮依旧面不改色，道：“这后面的码头，可涉及到内人的私事，没她的同意我也不好随便给外人看。”
放你娘的狗屁！周拥在心里暗骂，你一个王爷难道还如此惧内？不过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有什么私事？难道比家国大事还重要？”周拥不满的质问。
“家国家国，有家才有国。”曾经秦长淮是将国放在家之前的，但如今这个掌国之人，不值得他这样做。
秦长淮这话说出来，也可以说有几分忤逆。
但萧文康和周拥此刻只想早早发现他的战船在哪里，就像马上要撕咬住猎物的猛兽，无暇估计这点小事。
周拥朝那侍卫一抬下巴，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那侍卫也不管其他，径直朝延绵的海岸另一处奔去。周拥和萧文康都带着快意，策马追了上去。
“王爷！”盛开用征询的目光看向秦长淮。
“随他们去。”秦长淮也催马跟了上去。
绕过一大片高高耸立的礁石，在渔村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大片北风的港口。这里堆积了大量木料，规模比前面的大了许多。
而且码头边正停着一只造了一半的新船，那船身似乎匆忙间盖了大块的油布，架在沙滩上，还未下水。
周拥心中大喜：哈哈哈哈！秦长淮，老子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秦长淮等人也追了上来，秦长淮脸上明显写满怒意。
周拥更为得意，“王爷，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