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淮似隐忍着怒意：“本王说过，这是内人的私事！不想为人知道。你们这算什么。”
周拥大笑道：“不如我们掀开这油布看一看，我再给王爷加五千两黄金如何？”
秦长淮咬牙切齿应道：“好！”
周拥大笑着，走到那堆油布旁边，用了几分力才掀开。他笑得肆意，没看见旁人惊诧的眼神。
待他发现萧文康和他身后的人都一副吃了人中黄的表情，才止住笑声，回头看去。
那被扯下来的油布一角，露出里面叠在一起的三艘小船。
那明显是打渔用的小船，不是战船。因为呈品字形叠在一起，看起来大一些。
“这，这怎么可能呢？”周拥的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谁他妈没事把三只小船叠在一起放啊。
“这不可能。”周拥不甘心的绕着那三只船转圈，把盖在上面的油布都扯了下来。现在看得明明白白了，确实是三只打渔用的常见小船。
这时候，这个大码头边，陆陆续续有外出打鱼的船只回来了。
那些船有大有小，看起来都是新打的。但都是正经的捕鱼船，跟战舰没半点关系。
这个大码头，竟然是停靠渔船用的！？
“士农工商，内人想在此做点海鲜生意，但又不想让人知道。还请今日在此的诸位保密。”
秦长淮慢悠悠的道，这话说得过去，因为官宦人家是最看不起做生意的商人的。靖王府那么有钱，他的王妃何必还出来做生意呢？说出去也有辱斯文。
所以秦长淮才不想让人知道，这样也说得通。
但此刻，萧相的脸上就像开了个染坊，红白青什么脸色都有。
而周拥则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秦长淮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的五千两黄金啊！
萧文康再次吃瘪，对周拥哼了声，一扯缰绳走了。
“哎哎，左相大人等等我……”周拥也想溜，但被盛开等一众虎视眈眈的侍卫给围住了。
“这，王爷这是干嘛……”周拥笑的比哭还难看。
秦长淮挽着衣袖，“周大人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嗨，不就五千两，今日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票，改日一定送到府上去。”
“嗯？”秦长淮长眉挑起，“本王记得周大人说掀开油布看一下，再加五千两？”
“对，我们都听见了。”盛开中气十足的补刀。
周拥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好像秦长淮攥进他的心脏使劲捏，把他的心头血都榨了出来，榨干了！
“那……”周拥想说那是戏言，但接触到秦长淮杀意毕露的眼神，以及盛开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刀，他还是怂了。
他的人没有报错，秦长淮定然是在此处造船。但他有这样的手段和能力，将此事做的天衣无缝，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栽在他手上不冤。
而现在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这一万两黄金就是买命钱。
周拥心痛的脸都抽抽，但哪里又敢不从。
接过盛开不知从哪里备好的纸笔，写下一万两的欠条，还被盛开抓着手，摁了手印。
周拥抚着心口，牵着马，这会儿像只斗败的公鸡，亦步亦趋的朝渔村外走去。
秦长淮打马经过，“周大人，这里的全鱼宴不错，您不若留下来吃了再走。”
周拥垮着脸，连连摆手。哪里还有心思留下来吃饭。进来看一眼都要黄金万两，要是再吃顿饭，可不得他把命都搭上。
*
柳南衣一行在西市买了做桂花酿的食材，马车慢悠悠往回走。
柳南衣记挂着秦长淮，倒没察觉，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
清酒原本坐在外面，她掀了车帘回禀：“王妃，有个女人拦在路中，说要见您。”
女人？柳南衣偏头看向车外，见路中间站了一位二十五六的年轻女子。身上的服饰并不花哨，但看料子是不错的，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柳南衣并不认识她，只觉得有几分面熟。
那女子见柳南衣掀开车帘看她，对柳南衣行礼道：“参见靖王妃，小女乃萧家庶女萧书兰。有事想禀告王妃。”
萧家庶女？柳南衣立即想到刚刚来苏城的萧文康。不由得眉头微皱。
清酒看见柳南衣的神情，就挡在萧书兰面前不让她靠近，现在王妃有了身孕，更要格外小心些。
萧书兰也不恼，微微低下头：“我是为了王爷的事来的。想告诉王妃一桩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又是叔叔和那萧贵妃的多情往事？
柳南衣笑了，无论旁人怎么挑拨，她都会选择相信秦长淮。
谁人没有过去，不知这个萧家庶女要说些什么？
柳南衣于是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坐到马车上来。清酒示意石榴和她换个位置，她也坐进车厢中，以防止这个陌生女子做出什么都王妃不利的事来。
没想到萧书兰倒很老实，她面色平淡，将当年萧娴冒名顶替她救人，接近秦长淮的事。告诉了柳南衣。
柳南衣神色平静的听完，“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就算萧娴现在来找鹤鸣……”
柳南衣换了个客气的说法，“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确实对鹤鸣有救命之恩，我们感谢你也是应当的。但旁的事，就不用想太多了。”
萧文康不远千里带着庶女来到此地，她又是当年救过秦长淮的。他打得什么主意，柳南衣一下子就猜到了。
她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也许在那些男人眼里，三妻四妾，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既然这个女人对他有恩，一并收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包括秦越，都是这样想的吧？
但柳南衣知道秦长淮不是这样的人。他若爱一个人，便是全心全意的。
以前她不懂，但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二人之间早已有了互相信任的默契。
“王妃放心，我自然不敢肖想太多的。但是如果这次我不来，别人就会来。这是皇上的意思，您可有想过，皇上为什么如此殷勤的掺和靖王爷的后宅之事？”
柳南衣闻言，心中愣了片刻，立即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