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衣觉得十七是个好苗子，再说当初大当家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也没有为难她。
刀疤他们还收拾了宁蓉和陈掌柜，也算间接帮她出气。自己帮这一把，就算还他们人情。
“你们这次绑了陈掌柜，没有暴露身份吧？”柳南衣关切的问。
“大小姐放心，我们都蒙了脸。谅那猪头也不敢报官。我们没有劫财，只是揍他一顿。要是官府问起缘由来，他自己做了那等下作事，也不好交代。”
柳南衣点点头，看向手里的卖身契，就是那苏月，不知道她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是主动出谋划策要来锦衣阁，还是被陈掌柜用利益引诱呢？
原本将她赶出去也就罢了，但看金山今日的神情，明显是对她上了心的。若是处理不好，金山怕是会消沉一阵。
“十七，你再跑一趟锦衣阁，把这卖身契给金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一遍。这铺子我既交给他，那苏月的去留就由他决定吧。”
十七有些不解，“这样的女人留着也是个祸害，干脆赶出去得了。”
柳南衣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笑笑，“去吧。等你再大些，就懂了。”
十七看着柳南衣明亮的眼睛，感觉脸上有些热。
他如何不懂，金山看上了那小姑娘，大小姐有心成全罢了。
她以为自己还小，不懂男女之事？
十七自嘲的笑笑，自己只是个下人罢了，说好听些是个侍卫，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能留在她身边，好好护着她，就够了。
***
“这是你的卖身契。”金山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我的主子已经帮你拿了来。”
苏月捂着嘴，看着眼前男人递来的卖身契，没有去接。
“我不要！”她有些倔强的说，眼中已含泪。
“那你走吧。”金山冷脸道。
说着他随手把卖身契撕的粉碎，“你现在是自由身了。”
苏月似乎是没想到金山会如此轻易的撕碎掌握着她命运的东西。
“我不走！”苏月话语间带了哭音，“金山哥哥，我不走！”
“想容阁不留用心险恶的女人。”
“我是被逼的。”一向泼辣干练的苏月此刻梨花带雨。
她紧紧拽住金山的衣袖，“陈掌柜手里有我的卖身契，他说我若是不这么做，他就把我卖到窑子里去。”
金山看向她，“你在想容阁这段日子，我待你如何？”
“你对我很好。”
“你若真心向着我，为什么不说出实情，我也好为你想对策。”
苏月的泪珠一颗颗落下来，“我怕，我怕说出真相，你就会把我赶出去。从来没有人这样真心对我……”
苏月哭得越来越伤心，金山看了也有些不忍。
“好了你先去洗把脸，明日收拾行礼走人。我会给你点盘缠……”
金山说着转过身去，他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心软。
柳南衣说过这铺子对她的重要性，他不能辜负了大小姐的信任。
这次还好发现的早，若是铺子真出了什么事，他就是以死谢罪也解决不了问题。
“金山哥哥，我会改的。”苏月突然扑过来从身后拦腰抱住他。“我知道错了，你跟你的主子求求情，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女子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的背，她的眼泪很快打湿他背上的衣衫。
其实十七带话来，柳南衣的意思让他自己做主，留下她也是可以的。但是金山心里带着气，自己的一腔真情被人戏弄。
谁知道这女人现在说的话是真是假？
“金山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一直喜欢你。所以我才不敢说实话，我怕说了实话，你就会赶我走。”
金山的身躯变得更紧绷，他没想到苏月竟如此大胆，他一个大男人尚且不敢说出这样直白的话。
苏月紧紧抱着他，从他背后，转到身前。
哭红的双眼看起来有楚楚可怜，“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说的是实话。”
金山长这么大，还没被哪个女子抱过。感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整个头面都变得通红。
“你放开。”他带着几分怒意，却有些底气不足。
苏月见他脸红，心里更肯定金山也对自己有意。
“我不放，你不答应我留下，我就不放。”苏月扭着身子，开始撒起泼来。
“你！”金山无奈，身子又被她紧紧抱着。她的柔软帖在他身前，金山感觉自己已有了反应。
他急道：“啧，你一个姑娘家脸皮怎么这么厚！”
苏月吸了吸鼻子，把脸贴在他胸前，“我只在你面前脸皮厚。”
金山饶是再铁石心肠，此刻也化作绕指柔，无奈叹气道：“这事我还得跟主子商量一下。”
苏月听到这话，险些没笑出来。她就知道金山心软，不会赶她走的。
她从小家里穷，养成了泼辣能干的性子，卖身到陈掌柜的铺子为仆之后，也想在那里好好干。
但是陈掌柜精明又抠门，根本不是个好主家。还让她来想容阁做卧底。
原先苏月并不认识金山，加上陈掌柜的胁迫，也就答应了。
但是接触金山之后，她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主家不是处处算计，愿意对她好，教她许多生意经，还有鉴别首饰、脂粉的本事。
若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该有多好。
渐渐的苏月也从金山眼中看出不一样的情愫来，她要是和铺子里的两个小厮走的近些，金山一整天就会板着个脸。
找些活把那两个小厮支开。
她要是跟金山走的近些，帮他做些吃食，缝补衣服。他就能乐一整天。
甚至还用自己的银子从铺子里买了首饰和最好的脂粉送她。
苏月在首饰铺子干了也有好几年，还是第一次自己戴上首饰。那只青玉镯子，她看了又看，平日就压在枕头底下舍不得戴。
她知道这个男人，自己一定要抓住。她不能再回到陈掌柜那里去。
但陈掌柜威胁她，如果她不继续帮他偷图纸，就把她卖到窑子里去。他还会告诉金山自己之前所做的事。
就在苏月左右为难时，金山已经发现了，还撕了她的卖身契。那令她日夜为难的枷锁，在金山手里就这么轻飘飘的被撕碎了。
没有卖身契的束缚，苏月就像出笼的鸟儿重获自由。她往后的日子，要自己做主！
“金山哥哥，那我去给你做些吃的吧。”苏月见金山松口，不再抱着他。
金山点点头，脸还是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般。
苏月偷笑着，心中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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