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朕已经命人调配人手。你和宇儿不会有事。”秦越拍着她的手宽慰，并示意她继续躺下来。
“那皇上可有怀疑的人？”
秦越默了默，“柳琮的女儿和鹤鸣定了亲，你可知道？”
萧娴点点头。她自然知道的，秦长淮为柳南衣闹上朝堂，朝中谁人不知。
“柳南衣牵涉私制兵器一事，大理寺关了她几日，明日你帮我去探望一下吧。”
宫里的嫔妃很少出门，去臣子家中探望，那是臣子莫大的荣幸。
皇上许是要安慰柳琮，萧娴刚要应声。
秦越又开口道：“她现在在靖王府休养。”
萧娴身子蓦地一僵，很快又恢复常态，慵懒道：“皇上您可相信臣妾？”
萧越捏捏她的脸：“朕不信，就不让你去了。”
***
清早，石榴吩咐小厮备了简易的马车，就要去侯府报信。
其实柳琮和柳承悦也隔三差五过来探望，毕竟宝贝女儿住在秦长淮这里，柳琮多少有些不放心。
但他几次来，见秦长淮将她安置的极为妥帖，屋里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
早早烧起地龙，刚入冬，定北侯府还未开始烧地龙呢。南儿跟他回府，未必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每次柳琮提出要把南儿接回去，秦长淮总以各种理由推拒。柳琮哪里不知他的心思。
但看到秦长淮那份诚意，也便由他去了。
石榴走到门口，突然被盛开叫住：“石榴，大清早的你做什么去？”
“我回府一趟。”
“回府做什么？”盛开笑嘻嘻的咧嘴。
“小姐醒了，她让我去支会老爷一声，今日便要回去。”石榴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盛开一听，这哪儿行！
好不容易柳小姐醒了，主子脸上有点笑意，这么急着就要走？
他一把拉住石榴，“哎，天还早呢，路上冷。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石榴在这里住了几日，虽过得不错，但也想回去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吗，再说定北侯府也不是草窝。
“我有重要的话！”盛开把石榴拉到一边，对那两个赶车的小厮挥挥手，探头探脑的小厮先坐到马车上去了。
“石榴，我问你，你觉得靖王府怎么样啊？”盛开难得一脸严肃的问。
“挺好。吃的好用的好。”石榴发自内心的说。
“那你觉得王爷对你家小姐怎么样？”
“王爷对小姐也是没话说，自然是极好的。”石榴认真点着头。
“那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你对我自然……”石榴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脸上带起几分红晕，“你对我不好。”
“什么？”盛开急眼了。“哪里对你不好？”
“哪里对我好了？”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石榴留给他。他除了吓唬她，捉弄她，哪里对她好了？
盛开原想用“美男计”让石榴晚几日去报信。可以留柳南衣在王府多住几日。
没想到把自己绕了进去，石榴仔细一想，他还真对她没什么好的。
“你别拦着我，我要去给老爷报信，小姐醒了。”石榴拨开盛开就要走。
“哎哎，别走。那我从今日开始对你好。等你随柳小姐来了王府，我就向王爷要了你。”盛开一着急，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说完两人都愣住了，盛开倒没什么，挠着头皮傻笑：“这是我心里话。”
石榴却像被刺到，用大眼睛剜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绕过盛开急急朝外走去，好像再晚一阵盛开就会吃了她似的。
盛开有些头疼，这小丫头平时对他不错啊。
有燕窝都留给他吃，怎么他一表明心迹，她反倒着恼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想到石榴说：你哪里对我好了。
又挠挠头，对女孩子好还不简单？他咧嘴一笑，向王府的账房走去。
***
柳南衣身子好了些，已经有许久没出房门了。
今日天气晴朗，虽有些清冷，但她还是坐在院中晒太阳。
大橘脖子上套着个铃铛站在她身旁。
柳南衣拿着手里的萝卜片逗着大橘，“来，转个圈儿。”
“叮铃叮铃。”随着大橘那肥胖的身躯摇摆转动，它脖子上的铃铛也清脆的响起来。
大橘平时由十七和石榴照顾，石榴来靖王府的时候，不放心它，硬是把它也带上了。
“这么冷，怎么坐在院中。”秦长淮进门看见柳南衣坐在木椅上晒太阳。
莹白的面庞在阳光下显得温暖生动。
“每天闷在屋子里，想出来透透气。”柳南衣摸着大橘的脑袋，大橘“嘎嘎”叫唤两声，显得很开心。
秦长淮轻笑一声，“还把它养起来了。”
“到明年春天，翅膀长出来，就把它放了。”柳南衣看起来心情不错。
“今日宫里……有人要来看你。”秦长淮犹豫道。
“看我？”柳南衣有些奇怪，宫里会有谁来看她？难道是太子？
“是娴妃。”秦长淮不清楚柳南衣是否知道他们的过往，打算在萧娴来之前，将过去的事交代几句。
柳南衣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
柳南衣其实听过他和萧娴的事，毕竟战神名声在外，他曾经的青梅竹马，左相之女萧娴也很有名。
“我和她……有过婚约。”
“嗯，我知道。”柳南衣拨弄着碟子里的萝卜片，一片片喂给大橘。
秦长淮有些气闷，感觉自己还不如一只呆头雁。于是站在一旁不说话。
柳南衣抬头看他，“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秦长淮拿过她手里的碟子将萝卜片都倒在地上。
这样她就不能逗弄那呆雁了。
“哎，你这人……”柳南衣不悦嘟嘴，起身朝屋里走去。
小声咕哝着：“她怕不是来看我，而是来看你的。”
“柳南衣，我能听见。”秦长淮在她身后咬牙道。
想跟她说，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转身又置起闲气来。
秦长淮大步走进屋内，拉过她的手腕。
“嘶。”柳南衣轻抽一口气，她的手腕被绑过上面的伤还未完全好。
秦长淮连忙放手，却用两只手臂将她困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