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缸中的人见盖子被掀开,喉间发出模糊不清的嘶叫。
他的一只眼只剩下一个血窟窿,血块凝结,上面淌出恶臭的脓血。
另一只眼惊恐瞪大,见男子靠近,眼里流露出痛苦和乞求的神色。
男子张大嘴嘶喊着,可以见到他的舌头已被拔去,以防止他咬舌自尽。
四肢皆被砍下,已然成了人彘,但断口处又用纱布包住,防止他流血过多死的快。
青衣男子冷笑着朝他口中塞了一粒丹药,“给你吊命的。主子说了,不许死太早。”
随即他从一旁的水桶里勺起一瓢盐水,兜头兜脑的浇下去。
“呵……”缸里的人彘剧烈扭动身躯,嘶哑惨叫起来。
他身上也有许多鞭伤,被盐水一泡,痛的刺骨。
这样的折磨已经受了多日,他只求速死。
但有人不许,他们口中的主子到底是谁,陆况已经不想知道。他只知定然是因为自己动了柳南衣,才落得如此下场。
他被狠狠抽打,又泼上盐水,这样的刑罚曾经给犯人施过无数次,如今却落到自己头上。
他是宫里的御内侍卫,武艺高强,从不把谁放在眼里。
柳琮的女儿又如何,他代表的可是圣意。
但现在陆况后悔了,悔不当初,可惜等待他的只是无休无止的折磨……
院外的黑衣男子,掀开院子中的几口大缸。
“来来来,喝水了。妈的天天给你们浇水,老子倒成种田的农户了,早死早超生。”
黑衣男子咕哝着,一瓢瓢水浇下去,院外陆续响起惨烈的叫声……
***
紫宸殿内,秦越负手而立,有些焦躁的走来走去。
李常德垂首站在一旁。殿下跪了一个黄衣侍卫。
“陆况和那几个侍卫的下落查到了么?”秦越开口道。
侍卫有些艰难的答:“回皇上,宫内外都找遍了,不见踪迹。”
“去御前侍卫中调几个人来,充到御内侍卫的队伍里。”
“是!”侍卫庆幸皇上没有发火。
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这几日宫中出了大事。
御内侍卫的统领陆况不见了,陆统领可是皇上身边功夫最高强的暗卫。
御内侍卫平时不像御前侍卫那样出现在人前,但他们才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如果只是他一人失踪,倒也罢了,只是他失踪之后,其他几个御内侍卫也陆续失踪。
御内侍卫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原本就只有十来人,现在一下失踪了五人。
这可是在守卫森严的皇宫内,如果有人可以悄无声息的暗杀御内侍卫,并将尸首带出宫去,那么暗杀皇上不也易如反掌?
这才是皇上焦躁最主要的原因。
“靖王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秦越又问。
“回皇上,这几日靖王不是去礼部当差,就是回府照看他的未婚妻。似乎并未去过其他地方,也没来过宫里。”
秦越沉默片刻,“下去吧。”
他弟弟总是这样,不爱江山爱美人,为女人乱了方寸。
也正是这样,当年他才放心将兵权交给羽翼未丰的秦长淮。
秦长淮没有叫他失望,统领三兵,战术诡谲。用很短的时间平定外乱。
只是,功高盖主,在京里战神的名声比这个新登基的帝王还要响亮。
“皇上,靖王在朝堂上拂袖离去,那日又硬闯大理寺,这可不是小罪……”李常德小心揣摩着圣意。
秦越笑笑:“他一次次冒犯朕,朕却不治他的罪,你觉得朝上众臣会怎么看?”
“皇上英明!”李常德适时闭了嘴。
当年靖王无论在朝中还是在百姓间的声名都是极高的。
朝中大臣赞他为国解忧,百姓敬他是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但现在的秦长淮,病了几年,在百姓中的声望已不如从前。
朝中与他交好的大臣也早已疏远。
他现在又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一次次冒犯龙威。甚至做出劫了大理寺诏狱这样的事来。
这样的人在朝中当然难以服众。
得民心者得天下,现在大靖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人们也不再需要一个骁勇的战神了。
***
永和宫内,小宫女面带喜色快步走来通报:“娘娘,皇上摆驾永和宫,朝这边来了。”
说起来自从上一批秀女进宫,皇上有些日子没来永和宫了。虽然萧娴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地位,但多少有些失落。
好在她已有了一个皇子。
“再帮我理一下发髻。”萧娴脸上的神色也舒展开来,后宫中的女子难得见皇上一面,总要摆出自己最好的状态。
“娴妃,近来如何?”秦越带着笑,大步走进屋内。
萧娴正对镜理着头上的凤钗,“皇上再不来,臣妾还以为皇上把我忘了呢。”
萧娴带着笑,用嗔怪的语气说。
“怎么会呢。”秦越在萧娴身边坐下,细细端详着她的脸。
萧娴是那种温柔娴静的美人,淡淡的柳叶眉,善解人意的眼神。
秦越拍了拍她的手,“这几日宫里出了点事,朕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秦越有时候也会同萧娴说几句朝堂上的事。
这便是他宠爱她的证明吧。
“皇上遇到何事了?不如同臣妾讲讲,兴许还能替您分忧。”萧娴温柔的把头靠在秦越怀里。
秦越马上四十岁了,正当壮年。男子精壮的身体带着一股龙涎香。
他一把抱起萧娴朝床榻走去。
萧娴惊叫一声,她入宫也有些年头了,秦越对她虽然宠爱,但早已失去了那种新鲜的激-情。
他有多久没这么抱过她了?
萧娴伸手勾住秦越的脖子,帝王的宠爱来之不易,要好好把握才是。
……
今日秦越难得的温柔,云雨之后,还伸手在她背后细细轻抚着,弄的她一阵痒。
“皇上……”萧娴面上带着未退的潮红,娇嗔到。
秦越低低叹了一声,把她拥进怀里。
“皇上你怎么了?”萧娴动情的问,语气里带着真实的担忧。
“最近宫里的御内侍卫连续失踪,陆况也不见了。”
“什么?”萧娴一下子坐了起来,这可是关系宫中安危的大事,皇上居然还这么轻描淡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