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淮伸手扶住她，没让她近身。
折雪潋滟的眉眼看向秦长淮：“奴该死，在此地赏景。没听见王爷和王妃走近……”
“不碍事，以后不要往此处来了。”秦长淮冷淡道。
“是。”折雪屈膝，妖妖娆娆的应了声，“奴见过王妃。”
说着抬头看向柳南衣，二人目光相接，皆是惊了一下。
折雪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会选中自己，秦长淮为什么会留下她。原来他偶然有一次看着自己出神，是在怀念身边这个女子，他的靖王妃。
而柳南衣似是觉得受到了莫大的折辱。
“秦长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在，你就找一个我的替代品吗？”她气到双眼微红，拂袖就朝小径深处走去。
“南儿！”秦长淮急急追上去。
十七欲往前，石榴拉住了他，“你去做什么，我们就不要多事了，去看看王爷给小姐安排的院子。他们睡一觉总会好的。”
盛开噗嗤笑出声来，十七的心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昨夜秦长淮也是在柳南衣屋中过夜，他不小了，当然知道一个成年男人在女子房中过夜意味着什么。
十七低头闷闷应了一声，跟着盛开和石榴朝院落走去。
“南儿，南儿……”秦长淮追上柳南衣，从身后抱住她。
怀里的人呼哧呼哧出着气，他低头一看，柳南衣正憋着笑：“我演的像不像？”
秦长淮刮了下她微微翘起的鼻子，“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
“怎么办，王爷，一进门她就给我个下马威。你的王妃可是吃醋了，此刻气得很！”
秦长淮打横抱起柳南衣，“那晚上就罚他继续跪算盘，好好伺、候、王妃。”
失去平衡的柳南衣低呼一声，双手紧紧环住秦长淮的脖子。
他特意咬重伺候二字，引得柳南衣身子微颤，似是想起什么。
她敛眉低声道：“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除了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以后再不许下跪，也不许……不许那样对我。”说到最后声如蚊蚋，眼角眉梢带着媚人的风情。
秦长淮抱着她，朝院中走去，在她耳边低声坏道：“娘子不喜欢那样？”
柳南衣把脸深深埋进他怀里，只是不说话。
果然十七和石榴在院中巡了一圈，就见秦长淮抱着柳南衣进来了。
她在他怀中像一只乖顺的小猫。若她平时待别人如同带刺的玫瑰，在秦长淮面前却从来都展现温柔的一面。
十七垂首，努力不去看他们亲昵的模样。
院落的圆洞门上写了“思南”二字。明显此地是为柳南衣所设。
进门是一丛修竹，院中还有假山，引了外边的泉水流经此院。坐在窗前就能听到淙淙水声。
院中还种了许多牡丹，现在五月正是牡丹盛开的季节。硕大的花球花团锦簇，引来许多蜂蝶，开得好不热闹。
柳南衣从他怀里挣脱下来，看着满院花木，满眼欣喜。
“喜欢吗？”秦长淮看着她眉眼温柔。
柳南衣含笑点点头，他带着柳南衣走进屋内。屋里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的家具。
博古架上放置了各色古董玩物，一看就价值不菲。秦长淮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秦长淮将她安置好后，看着柳南衣神情严肃道：“南儿，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
“嗯？”柳南衣看向他。
“现在苏城守备在招募官兵，你不如送十七去参军。”
“什么？”柳南衣惊诧的看向秦长淮。
“十七不小了。”秦长淮低眉看她，“他对你有意，你知道吗？”
柳南衣只把他当做一个信得过的侍卫来培养，自从她出过几次事，觉得身边不能少个机灵的护卫。十七年纪又小，跟在她身边方便些。
不过他到底是男子，比刚刚跟着她时已经长高了许多，也算个半大少年了。
“我只把他当做亲卫培养……”柳南衣见秦长淮介意，忙开口解释。
“把他送走吧。”秦长淮的语气不容置疑。“为了他的前程，我也怕他在你身边久了，陷得更深。”
柳南衣有些不舍，倒不是她对十七有什么想法，只是她身边好不容易有个信得过，又机敏的亲信。
若要再寻个像他这样功夫不错，又忠心的，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容易。
不过为了不让秦长淮误会，柳南衣还是点头应下了。
*
晚饭后，十七在查看柳南衣院外的情况。到了新环境，他要熟悉一下地形，以便发生什么意外时更好的保护柳南衣。
“十七，小姐叫你过去呢。”石榴高兴的过来唤他。
石榴和十七也很熟了，就像他的姐姐一般，“大小姐叫我什么事？”
“大概是好事吧，你去了就知道了。”石榴没心没肺的说。
苏城气候宜人，柳南衣穿了一袭浅色襦裙站在院中。晚风一吹，勾起她的裙角，越发显得飘飘欲仙。
“你找我什么事？”十七笑眯眯的走近她。
柳南衣这时才感觉，十七平日里很少同下人一样叫她大小姐。对她的称呼总是用“你”。
以往柳南衣认为他只是做惯了山贼，不讲礼数。现在想来……
“当然是好事。”柳南衣浅笑着说：“听说苏城的守备在招募官兵，我想送你去参军。”
这话在十七耳中无异于一声惊雷。
“我不去！”他一口回绝，有些失态。
“你也有十六了吧？”柳南衣眸光温柔，“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做个侍卫。你身手不错，去军中历练一番，会大有作为的。”
十七急急道：“我愿意跟在你身边做侍卫。我不想参军。”我想跟在你身边一辈子！
“我们初见时，你年纪还小。现在你也跟着盛开学过武术，也能识文断字了。好男儿志在四方……”
“是不是他要我走？”十七此刻的神情倒像个成熟男子。
“不是。”柳南衣立即否认。
但十七还未说是谁，这答案已欲盖弥彰。秦长淮一定在柳南衣面前说了什么。
十七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别人怎么看他不在意。
但柳南衣看来已知悉他的心意，可她要自己走！
他从来不敢奢望什么，只是想看着她，在她身边护卫她。这样也不行么？
“我不会走的。”十七冷冷的说，“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