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哥！”五大三粗的庄达瞪大铜铃般的眼睛，似是不相信他敬佩的柴庆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翻脸。
“柴大哥，我不服！”庄达梗着脖子道。
柴庆刚才被惊出一身冷汗，也是说的气话。他们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庄达虽鲁莽，但冲锋陷阵霎是勇猛。
所以他扯过庄达往外面去说话。
“庄达我问你。”柴庆肃了脸，“如果有一天你被官府抓了，要发配边疆……”
“我已经被发配宁古塔了，还有哪个鸟地方能比这里差？把老子发配过去我倒要谢谢他。”庄达耿直的说。
柴庆按了按眉心，“我是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天你落马了，不再是马贼头子。原来那帮兄弟都跑散了。这时候只有一个女人，打也打不走，偏要跟着你，这样的女子……”
“不可能，我的女人都是抢来的。若是弟兄们都散了，那些婆娘早跑了。”
柴庆按着胸口，才没让自己一口血吐出来。
“那就当是个兄弟！别人都跑了，就剩一个小兄弟不离不弃跟着你，不嫌弃你。就算他有点蠢，你舍得让人伤他？”
“这样弟兄，自是过命的交情。我庄达日后若是发达了自然不能忘了他！”
柴庆重重出了口气，总算还有点脑子。
他指指门内：“里面那个女人，对太子来说就是这样不离不弃的小兄弟。她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她会做饭，会照顾人，还能暖床。你懂吗？”
庄达点点头，“但我看她和那个衙门走狗不清不楚的……”
“那只是你看到的表相。你好歹问一声，让她有个开口的机会。谁许你提刀就砍？！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殿下出来第一个要剐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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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柴庆给庄达洗脑，里面沈忘拼命用眼神示意萧姝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不停朝她努嘴。让她拔下自己嘴里塞的布。
可惜萧姝置若罔闻，只是不时朝屋外张望。
她认得柴庆，太好了，柴大哥来了。虽然她不知道那个络腮胡什么来头，但显然有柴庆护着她。她应该不用死了。
而且看样子，络腮胡也是秦绍元的人。他口口声声骂他们狗男女，大概是有什么误会。
当庄达满脸杀气的朝屋内走来，大步走向沈忘，他心中暗道：吾命休矣！
想不到庄达倒没杀他，而是拔下他口中的破布开始盘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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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淮和柳南衣已在苏城安顿下来。
秦长淮被派到苏城做藩王，而且皇上还赏赐了他丹书铁券。丹书铁券可护他子孙三代。
按说靖王多年来战功赫赫，早就该做嘉奖。
奈何前些年靖王突然重病，又一直待在京中。如今秦长淮恢复如初，在太子逼宫时救驾，又重新领兵抵挡北狄的进攻。
简直是立下不世战功，皇上又赏赐他丹书铁券，看来是对这个皇弟既放心，又恩宠。
原本秦长淮在苏城买了一座府邸做靖王府，但皇上又把那府邸附近的百亩田地赐给了秦长淮。
另外赏赐在苏城的良田万顷，黄金万两，珠宝玉器若干。这等重赏，引得不少朝臣眼热。
只能怪自己没有那等本事，既不能救驾，也不会带兵。
秦长淮得了新王府附近的田地，似乎也很高兴。到了苏城之后，开始安心的大兴土木，似乎真的打算在苏城长久安居下来。
苏城的百姓平日里只见靖王派人一车车的将上等楠木、花梨木、各色琉璃、瓦片、还有奇石、草木、甚至还有金箔玉石，齐齐往新的王府里送，
众人都说，这靖王娶了艳绝京城的定北侯之女，现在是要造一座比皇宫还气派的府邸用来金屋藏娇呢。
秦长淮听到这些传言，也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柳南衣问：“把新府邸造的这样奢华，会不会不太好？百姓都说你要造一座比皇城还气派的府邸。虽是戏言，但若是传到京城……”
“呵。”秦长淮摸摸她乌黑的秀发，“传到京城我那皇兄就更放心了。”
毕竟一个人打算在此处安家，才会大兴土木，怎么舒服怎么来不是么？
果不其然，新的靖王府还没造好。
远在京城的皇上就派人从京城运了六箱奇珍摆件、六箱古董书画，不远千里送来给秦长淮当做乔迁之礼。
其中有一颗巨大的红珊瑚，枝丫繁茂约有半人高，是当年南越进贡给先帝的，意义非凡，也一并送了来。
颇有几分兄弟和好如初的意思。
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臣子，哪里嗅不出味来。但凡在苏城周边的，也趁着秦长淮乔迁的由头，一并往苏城走动。给秦长淮送各色名贵的器物来。
一时间靖王府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柳南衣每日陪着秦长淮接待来拜访的各路官员，都忙不过来。
但有一日，有个不知死活的临州节度使，来拜访秦长淮，居然带了一队舞姬。
大靖的节度使，先帝初设时主管军事、防御外敌。但在秦越即位后，增加了地方节度使的权力，是他们兼任采访使。
现今的节度使集军、民、财三政于一身，已经到独揽地方大权的地步。
近年来大靖的边镇十节，拥兵四十余万，而中央禁军不过十二万人，若是曾经的秦长淮，定然会将这隐患进谏皇上。
而如今秦长淮只是将这外重内轻的隐患看在眼里，为他所用。
那节度使叫周拥，是个雷厉风行的武将出身。看起来性子豪爽不拘小节，只是上了年岁之后，腆着小肚子。
秦长淮在王府内设宴款待他，酒至半酣。周拥坐在离秦长淮不远处，面红耳热道：“听闻王爷娶了个美娇娘，周某也颇爱美人。府上养了不少姬妾。呃！”
周拥打了个酒嗝，“今日我带了不少美人来，还请王爷……品鉴。”
说着他拍拍手，门外一队穿着轻薄纱裙的婀娜舞姬鱼贯而入。周拥面有得色：“奏乐！就来一段……霓裳羽衣曲。”
寻常官员来，带的都是些玉器摆件，或是些难得一见的精巧玩意。
这厮倒好，带了一队舞姬来。瞧这反客为主的架势，秦长淮几乎要被他气笑了！更何况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拿那些舞姬来和靖王妃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