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衣一把夺过来，“女子的闺房岂可随便进出。你快出去！”
秦长淮摸摸鼻子有些讪讪，眉眼间却带着笑意，这是要穿给他看的？想起那白瓷般的肌理，秦长淮轻咳一声，“那我先走了，这几日有事就派人捎信。”
“嗯。”柳南衣低头攥着手中的肚兜，只想他快些离去。
不想秦长淮似一阵风，凑上前来亲了一下她烧红的脸颊，带着潋滟的眸光道：“叔叔亲自教你，比看书学的更快。”
还不等柳南衣有什么反应，秦长淮已出了门。
*
婚期越来越近，柳南衣心中的忐忑甜蜜也越盛。
前世成婚，稀里糊涂还在昏睡中就嫁给了陆归舟，东西都是府上仆人预备好的。今生，她看着屋内叠的整整齐齐的男子衣物，都是她一针一线自己亲手预备的。不知秦长淮可喜欢？
还有……秦长淮很喜欢孩子，他们会有子嗣吗？
柳南衣把手放在那叠衣物上，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想象。
“小姐，小姐，靖王爷在前厅和老爷说话，让你也过去。”石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脸上神色有几分惊慌。
柳南衣的心蓦地一紧，也没多问，定了定神朝朝外走去。
花厅中柳琮神色凝重，秦长淮面色也不是很好。
见柳南衣进来，秦长淮脸上带了几分愧色。
“父亲，怎么了？”柳南衣先看向柳琮。
柳琮叹气，“让鹤鸣同你说吧。”说着朝外走去，给二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柳南衣看向秦长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的婚事可谓一波三折，临近大婚，总不会再有什么事可以阻拦？
秦长淮上前：“今日清晨，宫里来了圣旨。秦越在南边给我一块封地，派我去那里做藩王。”
柳南衣一愣，天子登基之后，如果还想保留其他皇室兄弟的性命，最好的结果就是派他离京，到别处去做藩王。
其实这件事，在秦长淮归京之后，秦越就该做了。但秦长淮得到的却是一杯毒酒。
现在，秦长淮有了反心，秦越做出此举。是缓兵之计，还是无奈求和？
柳南衣思量片刻问：“什么时候要去？”
“即日启程。”秦长淮沉声道。
柳南衣倒吸一口气，若说给秦长淮一块封地派他去做藩王，柳南衣觉得也可。
她是个女子，柳家也没什么反心，如果跟着秦长淮离开京城，不参与京里的纷争，未必不是件好事。以秦长淮的能力，称霸一方做个藩王不是难事。
但秦越赶在秦长淮大婚之前派他去封地，这不是膈应人吗？如此不近人情，他们的婚事怎么办？
军令不可违，如果秦长淮此刻不打算策反，那么他只能接下这道圣旨。
秦越怕也是算准了秦长淮在大婚之期不会做什么策反的准备，才下了这样一步棋。
这帝王也不是白做的。
“南儿，我打算接下这道圣旨。”秦长淮看着柳南衣面上的表情，“不过我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若不愿意……”
“愿意。”柳南衣没有片刻犹豫，“你做决定就好。我相信你。”
“我先去那边安顿，待万事具备，就回来娶你。”秦长淮心中充满愧疚和遗憾。
原以为马上就能抱得美人归，谁知道秦越突然出了这么一招。而柳南衣没有半句怨言只有一句：我相信你。
她贵为侯府嫡女，被拖延婚期，虽然事出有因，秦长淮仍觉得愧对她。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安排，不必急于一时。”柳南衣宽慰道。
秦长淮的兵力部署在运城，他到了南边很多事都要从新开始，包括他在运城的兵马，也会跟着他去南边吗？
这些事柳南衣不懂，但她知道并不只是从京城搬到南边这么简单。这些年他的根基都在京城。
“我让盛开留下，你不能再出事。”秦长淮搓揉着柳南衣的手，依依不舍。
“你去那边正是要用人的时候……”
秦长淮拉过她，用温软的唇堵住了她的话。他的胸怀滚烫，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在他怀里很有安全感。
可惜这个给她安全感的人，就要跋山涉水，去开拓新的疆土。
心中不是没有失落和委屈的，柳南衣忍下辛酸。
叫秦长淮在厅中等候片刻，她去清竹院中拿了亲手制作的衣衫和靴子来。
“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衣服，虽然针脚粗糙了些，原本是打算在成亲时带给你的。”柳南衣有点不好意思。
秦长淮看着柳南衣手中叠得齐齐整整的衣物，雪白的里衣，还有一套杭绸的外衫，都是上好的料子。
针脚细密，一针一线都是她的情义。
“娘子做的，自然是最好的，为夫一定日日穿在身上。”
“还不是你娘子呢，你有事就先走吧。”柳南衣催促道。
待秦长淮真的走了，柳南衣又失神坐在屋内，望着两天前送来的凤冠霞帔，原以为马上就要嫁做人妇，想不到……
* * *
亲恩伯府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今日是何宽和薄芷兰大婚。
柳南衣作为薄芷兰的好友也来送嫁。
看着婆子为薄芷兰开面、梳头，口中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白发齐眉……”
镜中的新娘眉眼如丝，红唇娇艳，脸上带着新娘的期待与娇羞。
柳南衣有瞬间的恍神，原本两个月前，她以为自己会先比薄芷兰穿上嫁衣。
薄芷兰拉住柳南衣的手：“南衣，我有些紧张。”
柳南衣回神，捏住薄芷兰微汗的手：“别怕。何宽虽然话不多，但为人正派，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原以为我能为你送嫁，想不到我倒在你前头先嫁了。”薄芷兰不无感慨的说。
柳南衣想起前世薄芷兰也与何宽有一段姻缘，今生终是走到了一起，心里也不由得为他们高兴。
外面响起热闹的鞭炮声，新郎来了，屋内的人都跑去看热闹。
屋里只剩下几个小丫鬟，还有柳南衣和薄芷兰二人。
“南衣，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我嫁谁，都是父亲说了算。你们说何宽人不错，可是我……”
临出嫁前，薄芷兰到底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