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萱被男色所惑,又想到未来的美好前景——嫁给刘轩,日后跟他进京。她也是京中的官夫人了。
如果刘轩在京城仕途通达,她的夫婿也不算太差。
不就是上门赔礼道歉么,这事当初是她自己做的不地道。去就是了!
“嗯。”李如萱靠在刘轩胸口,温顺的点点头。
*
李府。
“哗啦啦。”屋内传来拍桌子和茶碗震动的声音。
“我不同意!”李兴言满脸怒容,气冲冲的说。
“当初你母亲说这是门好亲事,可你呢?要死要活,嫌弃人家是鳏夫。还写信给你舅舅告状,颠倒黑白。这也就罢了……”
李如萱跪在地上,默默低着头。
“你二话不说就去了京城。回不回来也不给个准信。让人家空等一场。把刘县令得罪透了。现在倒好,什么时候又和刘公子搭上了?”
搭上了,这话可真不好听。李如萱咬着牙,面上火辣辣的。
今日向来当和事老的温氏也不帮她说话了。
李如萱含泪看向温氏,“以前是女儿不懂事,辜负了母亲的好意……”
呵。这会儿倒叫起母亲来了。温氏心中冷哂。
当初说得好好的,她偏不要。现在人家都定亲了,还要倒贴上去。这个人她可丢不起。
“萱儿,你不知道,张员外已经和刘家定亲了。”温氏劝解,“我听说庚帖都已经换过了。那刘公子怎么还会心悦你?”
庚帖都换过了?李如萱面色惨白,刘轩怎么没说此事。
不过她想起刘轩对自己的温柔,继续恳求父亲:“以前都是女儿的错,但现在刘轩和我真的是两情相悦,还请父亲母亲陪女儿去刘府赔个礼吧。”
赔礼道歉?早在李如萱去京城时,李兴言就有意上门道歉。
但他连刘府的门也没摸到,就被人冷嘲热讽一番,赶了回来。
那时是自己理亏,这口气也就咽了。如今又要他拉下老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不可能。
“我跟你说,这门亲事,黄了便黄了。以后让你母亲再给你另外寻摸一家。”李兴言下了定论。
“不,女儿和刘公子情投意合。我再不想相看别的男子。”李如萱十分坚定。
李如萱跪着向前爬行几步,扯住李兴言的裤腿,“爹,你就帮女儿这一次吧。”
李兴言见她这幅没骨气的样子,心中怒意更盛。
“你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搁?说出去都要被全苏州的人笑死,当初人家有意,你故作清高,晾着人家。现在人家定亲了,又巴巴的求上门去。这算什么?”
“好,就算我们上门去,你让张家小姐怎么做人?别人都定亲了,让他刘轩再退亲?你觉得刘县令会同意吗?反正我李兴言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李兴言快步朝外走,抬脚踢开扯住他的李如萱,唉声叹气的去书房寻些清净。
李如萱跪在客厅中哭泣,一旁的人都走完了。
温氏不想留在这里,下人们也不敢看小姐的热闹。
只有晓月担心的在一旁守着她。
这次李如萱是真的伤心落泪,她悔不当初。当时何必要进京呢?
现在说不定已经和刘轩成亲了。
“小姐,你别太难受。回头一激动,对心情不好。”晓月怕她又犯病。
但悲伤倒不会引发她体内的毒,李如萱见哭求不成,拉过晓月,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晓月大惊,连连摇头:“小姐,这太危险了。万一迟了一步,您真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不行不行!”
“让你去,你就去!”李如萱露出狠厉的表情,不嫁给刘轩她誓不罢休。
*
午后的李府很安静,李兴言在书房午睡。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姐上吊了!”
睡眼朦胧的李兴言顿时心头一阵狂跳,猛然起身,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你说什么!萱儿……”
“老爷你别急,我们已经把小姐救下来了。”
李兴言发黑的双眼又看见一线生机,“下次遇到事,一次性把话说完。”
李兴言说着步履匆匆朝李如萱的院子走去。
院中传来低低的哭声,一众丫鬟婆子守在门口。
李兴言黑着一张脸走进屋内,“让她去死!”
一家之主的愤怒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原本站在床边哭泣的晓月也顿时压抑住了哭声。
“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还有别的新伎俩吗?”李兴言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儿。
她脖子上还有深红的勒痕,看来这次倒下了狠心。
李如萱哑着嗓子哭,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般。边哭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父亲既也不怜惜我,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你若真死了,倒也干净!李兴言在心中暗骂。
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养了这么多年,再加上他和李如萱生母感情不错。到底还是心软了。
“你也别闹了,过两日我陪你去一趟就是。你可先和刘家公子说好了,到时候别让你爹下不来台。”
李兴言抛下这句话,就朝外走去,也没有多看李如萱的伤势。
他对这个女儿实在太失望了,在京城闹出那样丢人的事,回来之后又不得安生。
若真是和那刘轩两情相悦,要和张小姐退婚,那不是又得罪了张员外。张员外在苏州也是赫赫有名的富商,可不是好惹的。
李兴言按着发涨的脑袋,叫下人去准备过几日要用的礼物。
*
李如萱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父亲肯出马,这事应该有希望。
但她还不放心,隔日又将刘轩约出来,把李兴言到带她上刘府赔礼道歉的事说了。
刘轩似乎很高兴,“我就知道萱儿会把此事办妥。你放心,我父亲那里我也会去说服。这样吧,为避免伯父为难,不如我们两家人就先约在望月楼先见一面。”
李如萱觉得也是,如果贸然带许多礼物去刘府,不仅闹得人尽皆知,万一最后被拒绝,丢脸的也是她们。
先在望月楼见一面未尝不可。
于是她更感激刘轩的细心体贴,喜滋滋的回府将日期和地点告诉了李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