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淮对秦默简短交待几句,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护卫他左右。随即大步朝外走去。
皇城外已经鸣金收兵,皇城厚重的内外门次第打开,日光之下秦长淮一马当先,身后是一片齐齐整整的黑甲铁骑。
他们步伐整齐,气势凌人,无形散发的肃杀之气,让外面官道上嘈乱的百姓有一瞬间的安静。
秦长淮身穿黑色劲装,手执长剑,腰带弓矢。黑色的铠甲在日光下闪着寒光。
座下是大靖富有传奇色彩的千里马追雪,英雄配宝马,充满狂野的男子气概。
百姓们曾无数次听说过战神秦长淮的传奇故事。
今日秦长淮的到来,又一次解救京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且他们亲眼看见,亲身经历。
道路两旁的百姓在短暂的安静后,不知谁突然喊了声:“战神归来!”
接着欢呼声如潮水般从皇城外的官道,沿着朱雀大街向外扩散开去。
“战神归来,战神归来!”
这一日,城破。
但随之而来解救他们的是大靖的战神秦长淮。
这一日百姓们只知战神,而不知皇城之中,他们的皇帝已经死去。
皇城内,萧文康定定站着,望向远去的背影,听着宫门外不绝如缕的欢呼呐喊。
长长叹了口气,大势已去,萧家的百年荣华怕是要在他这一代败落下去。
这世间事原本就这样难以捉摸,他萧文康已经竭力靠近权力的中心,可惜那龙椅上的人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早知如此,当初他又何苦非要萧娴嫁给皇上。
萧文康回望紫宸殿,殿前跪着一个大声嚎哭的女人。死死抱着秦绍元的尸首不肯离去。
侍卫们开始清理宫内的尸首,其他地方的都搬走了,唯独此处,因为萧姝跪在那里紧紧搂着秦绍元半跪而僵硬的身子。他们清理不了。
那些侍卫也认得这是昔日的太子妃,倒是没想到她还活着,并且一直跟着秦绍元来到了京城。
甚至此刻会出现在皇城之中,今日乱的很,谁也不知道她是何时从哪里冒出来的。
只是她开是放声大哭的时候,才有人注意到她。
太子余孽悉数被收押进大理寺,柴庆等人也早已经被关进天牢。
没人再陪伴护卫萧姝,秦绍元最后的孤注一掷,失败了。按理说萧姝也要一同被收押进大理寺,但萧文康路过紫宸殿时,看见跪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的萧姝,心中长叹一声。
给宫里的侍卫塞了些银子,叫他们将其赶出宫门就好。
到底也是萧家的儿女,曾经贵为将军府的嫡女,本以为嫁给太子会享尽荣华富贵,哪知道秦绍元那么沉不住气,就逼宫了。最后落得今日下场。
想到此萧文康真是又是气又是悔。他以为女儿嫁给秦越,还诞下一子。
萧姝嫁给太子,他们萧家怎么都能跟储君攀上关系,可如今死的死、散的散……
萧文康长叹一声,由下人搀扶着,颤颤巍巍走向宫门。
“绍元哥哥,绍元哥哥,你看看姝儿啊!你说过会回来陪我的。你说过后宫之中定会为我留一个位置。你言而无信!……”
萧姝边哭边说:“我不要进宫,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醒过来!”
萧姝跪在地上,紧紧搂着秦绍元逐渐冷却的尸体。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萧姝浑然不觉。她只觉得胸口锥心刺骨的痛。
那些侍卫们原本是要上前驱赶萧姝,但她那悲痛欲绝的样子看着着实可怜,一时之间倒也没人上前拉扯她。
忽然身后传来侍卫的惊呼,萧文康回头。
只见那阔朗的广场上,一双男女紧紧抱在一起。男的早已死去,女子同他面对面跪着,将他拥在怀里,一柄闪着寒芒的剑穿透二人身体,仿佛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萧文康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稳。好在身旁的随从急忙扶住他:“相爷,那是表小姐……”
萧文康吐出一口浊气,摆摆手,用嘶哑的嗓音道:“随她去吧,留在这世上也过不得什么好日子……”
萧文康朝外走了几步又道:“派人顾着点萧娴,我看她精神不大好。”
“是。”随从恭敬的应了声。
*
秦长淮带兵肃清京城各大官道,帮助城内的百姓及时灭火,重建那些被巨石砸毁的屋顶和房屋。
短短几日,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城门前行人来来往往,仿佛那场战争已经过去许久。
但这几日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白布,秦越薨了,举国哀悼。
摄政王秦长淮扶持刚刚十岁的七皇子秦默当了太子。
一时间朝野震荡,人心惶惶。
但这些变故,对大靖的百姓来说,关系并不很大。百姓关心的是国家是否安定,日常生活能否得到满足。
比起之前被困在城内,感受城门即将被攻破恐惧。现在是谁涉政又有什么关系?
战神这样强大,就算他登基当了皇帝,只要将大靖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们能安居乐业,谁又在乎龙椅上坐的哪朝天子。
秦长淮扶持秦默登上太子之位后,在朝堂之上,众臣子心照不宣,一切都以秦长淮为首。
而在秦长淮执政的短短不到十日间,朝野上下也总算见识了秦长淮的雷霆手段和治理国事的天赋。
首先派兵增援彭城,务必将北狄打退。
改革了之前节度使掌管当地军政双权的制度,分化了节度使的权力。
在这几日,朝臣们才知道原来秦长淮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京城,原来是从海上走的水路。他早已在苏城打造了一支战船队伍。
而之前,左相萧文康居然还跟节度使周拥一起去查抄秦长淮的船队。结果船队没查到,周拥倒是丢了性命。
知道内情的官员,无不为萧相爷捏了把冷汗。那些原本属于萧文康的拥蹙,近来也不敢和他走得过近。
因为他们知道,萧家这棵大树,怕是迟早要倒了。
不,那树的内里已经烂了,眼下只剩一个空架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