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萧娴被怼的回不上话来，片刻后她道：“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那个男人么，怎么如今有了机会，反倒畏首畏尾了？还是他身边那个年轻貌美的小王妃。让你自卑，觉得入不了他的眼？”
萧书兰并不受她的激将法，她坐在那里，淡然的道：“父亲要我去，我可以去。但我需要你当面给我道歉。”
“你说什么？！”萧娴精致的面容变得扭曲，“你知道谁在说话吗？你以为父亲手里只有你一颗棋？”
萧书兰笑笑，“父亲的筹码自然很多，但既然他找上我，那我必定是最合适的。”
萧娴丢下擦手的帕子，抬脚就往外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多大的年纪了……”
她嘴里虽讽刺着，脚步却没走得那么快。
萧书兰在心中默数：三、二、一。
果然萧娴停了下来，萧书兰就知道，萧贵妃肯来见她，一定是在萧文康那里得了什么好处。
而自己如果不配合，她就得不到她想要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那口气已消散不少。但没想到她可以做到忘却，那对父女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萧书兰所求的不过是安静简单的过完下半辈子，他们却又找上她，只是因着当年的那一点点牵连，而要将她物尽其用。
她是人，不是工具。她自然要报复！
“你不去，父亲也会找旁人。”萧娴站在门旁，悠悠的道。
“我只想要你一句道歉，当年是你们对不住我。”萧书兰只这一个条件。
萧娴激动起来：“这话你怎么不同父亲去说，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我也是人，也有感情。我对鹤鸣有了感情后，因为宫里那个看上我，父亲就要我转投他人怀抱！我们萧家的女儿，都是棋子罢了……”
萧娴红着眼，她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说这番话。
“你现在贵为贵妃，为何还要听从他的安排？”萧书兰反问。
萧娴顿住，那自然是因为她有所求。她说想当皇后，其实最终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秦宇能当上太子。
在这宫里，谁都靠不住，只有寄希望于自己的孩子。
但这些话，萧娴不会说出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回到萧书兰面前：“……对不起。”
她忍着怒意，小声道。她本以为，萧书兰会刁难她，或者让她说得再有诚意些。
没想到萧书兰站起来，淡淡道：“没关系，你和我一样，都是可怜人。”
*
回到苏城后，也许是到了熟悉的地方，休息的好。
柳南衣的反应小了些，秦长淮每日都很忙碌。
柳南衣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现在有了孩子，她更希望过一段平稳安定的日子，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王妃，鸡汤已经热了三遍。王爷还不回来。再炖下去都该烂了。你不如早些休息。”石榴在一旁劝说。
柳南衣淡笑着：“你每次不也留了吃食，要等盛开回来再陪他吃些。”
石榴腾地红了脸，“那怎么一样，您是有了身子的人。需要好好休息。”
两人正说着话，秦长淮带起一阵风走进来，“南儿还没睡？”
“等着你呢。你没回来我睡不着。”
“是吗？”秦长淮挑起眉，带着坏笑看向她。
柳南衣知道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微红了脸到：“还没吃饭吧？快去洗手。”
石榴已经麻利的去外面传菜了。
柳南衣托着腮，轻轻往秦长淮碗里夹菜。
她最喜欢看他吃饭，记得初相识时，她就觉得他食量惊人。但看他那样的好胃口，总让人心底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充满了生命力。
“总看我做什么？你也再吃点。我儿子该饿了。”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常闹柳南衣，所以秦长淮觉得肯定是个“皮小子”，经常就把“我儿子、我儿子”的挂在嘴边。
柳南衣摇摇头，“你这几日忙什么呢？”
秦长淮看她一眼，知道早晚瞒不过她，便道：“我在忙些布防的事。还有渔村那边的战船，有部分造好的，要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为何突然要转移？”
“左相萧文康要来苏城。”秦长淮扒了口米饭，看起来满不在意的样子。
但柳南衣知道，萧文康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且萧家向来对皇室忠心耿耿，他来苏城，应该是作为皇上的耳目，来查看秦长淮在苏城的情况。
秦长淮自在苏城扎脚，就收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实力，且连苏城周边的官员他也多有走动，收拢了不少。
若是萧文康来了，发现渔村的战船或者发现其他什么端倪，对秦长淮来说都不是好事。
萧文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秦长淮自然要做万全的准备。
而且，他只有一年时间。
柳南衣心疼的看着他：“吃完早些休息，你这几日都瘦了。”
秦长淮笑着把一只手盖在她肚子上，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要为他创造一个安全的国度。
*
左相大人的车队浩浩荡荡来到靖王府门口。
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人在门口迎接。萧文康倒并不意外，从前他跟秦长淮是很熟的。
秦长淮尊敬他，甚至将他当做准岳丈对待。只可惜……
萧文康心中轻叹一声，派人上前传话。
叫那守门的侍卫去通禀一声，就说左相大人到了。
可惜下人过去之后，很快灰头土脸的折回来。
“禀相爷，门口那侍卫说……说靖王没交代过相爷要来。他问我们有没有拜帖……”下人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这真是笑话！京里的人来拜访萧文康，才需要拜帖。
左相府的拜帖可以说千金难求。左相若是肯登门造访，哪家不是打开大门，阖府到门口亲迎，哪里像秦长淮这样，还要拜帖？！
萧文康的脸色很难看，想吃了只苍蝇，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你就说，本相是奉旨到苏城，叫秦长淮到门口……”
萧文康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从马车里下来，亲自朝靖王府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