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陆归舟连说三个好字,倒是也没恼,他拿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脸。
“既然你都知道了,更不可能放你走。待我和太子殿下铲除秦长淮这个逆贼,就是你我大婚之日。”
陆归舟脸上偏执的表情有些狰狞。
“什么逆贼,他是护国为民的大英胸!是大靖的战神。”柳南衣反驳道。
陆归舟见眼前这个女人处处维护秦长淮,心中怒火腾得冒起。
“狗屁英雄,他就是个反贼!上辈子秦长淮就在运城拥兵自重。如今我已经掌握他策反的证据。”
陆归舟的话让柳南衣不寒而栗,他也有前世的记忆,甚至知道的比她更多。
如果秦长淮现在忙于寻找她,部署的兵力被发现了怎么办?
柳南衣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
陆归舟留意到柳南衣的表情,“你早就知道?!”
柳家向来忠烈,她知道秦长淮有心逆反还要嫁他。
她还真是爱惨了他!她真的爱秦长淮……
想到此,陆归舟胸口剧烈起伏,吼道:“你知道他有心谋逆,还跟着他!姓秦的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柳南衣见他有些癫狂的模样,知道此刻再激怒他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只是冷着脸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柳琮也要死……你们柳家串通秦长淮策反……”
“啪!”柳南衣起身,狠狠给了陆归舟一个耳光。父兄是柳南衣最后的底线。
如果陆归舟对秦长淮的恨意有缘由。但柳琮可以说对陆归舟有恩。
“前世我爹爹就一直提携你,怕伤及你的面子,那些事都是悄悄做的。可你呢?恩将仇报的东西!今生你再敢动我柳家人试试!”
陆归舟似是被这一耳光打醒,柳南衣下手很重。
他口中腥甜,往地上唾了口血,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我现在就动柳家嫡女试试!”
柳南衣心中慌乱,她被铁链锁住,根本跑不掉。
她飞快从头上拔下簪子作为武器,尖锐的金簪一头指向陆归舟。
“陆归舟!你敢过来,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柳南衣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眼角微红,但气势凌然。
许是那必死的气势震摄住了陆归舟,他没有上前。
他冷静下来:“呵,为他守身如玉是吗?你别想离开这里。”随即甩袖离去。
柳南衣浑身紧绷站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回来,才无力瘫坐在床边,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秦长淮,你现在在哪里?
*
一整日,都没有人再送饭食来。
加上柳南衣被困在小小一间屋子中,感觉时间过得更慢,饥饿让人昏昏沉沉。
陆归舟这是打算把她饿昏,再来糟践她么。如果这样她还不如自行了断。柳南衣消沉的想。
随即她又想到父亲和兄长。那块玉确实很像哥哥那块,但如果绑她的人是陆归舟,他可以制作一条腰带,也可以仿制哥哥的玉佩。柳承悦未必就在他们手上。
她现在被关在宫里,秦长淮就算搜遍京城,也不能明目张胆搜到宫中来。
哪怕他找到线索,想来宫里探查一番,也不是那么容易。
陆归舟肯定把她藏在隐秘处,所以他才会说秦长淮怎么都找不到自己。
眼下……柳南衣只能想着自救了。
柳南衣正在犯愁,门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已经到半夜,还会有谁来这边,她一下子警醒起来。
“柳小姐~你睡了吗?”声音低低的,是小翠。
柳南衣松了口气,心里又燃起希望。
小翠是来寻她找解药的,“你说把主子叫来,我按你说的做了。”小翠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柳南衣从袖子中拿出一个极小的瓷瓶,从瓶内倒出红豆大小的药丸递给她。
小翠连忙接过去吞下,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柳南衣暗暗好笑,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其实她没有中毒,只是有些脾胃不和,用力按一下中脘自然会痛。
小翠服下解药,又从门口拿进来一个篮子:“主子不让给你吃的。不过……”
不过她是个善良的丫头,尽管柳南衣给她“下毒”,她还是偷偷带了吃的来。
今日饭食差了很多,只有几个冷硬的馒头和一碗温凉的羹汤。
大概是小翠从自己的吃食中省下来的。
柳南衣朝她感激的一笑,也不嫌弃,低头吃起来。
片刻后,柳南衣问她:“你想不想离开宫里?”
小翠又冷了脸,“我只能给你送些吃的,别的事再管不了许多。”
柳南衣想,她必然是太子宫中的女婢,在宫里地位也不低。收买她看来是行不通了。
“小翠,我的脚被铁链磨得厉害,你能不能帮我换一只脚。”柳南衣拉起自己的裙摆,露出洁白纤细的脚踝,那上面有一圈红印子,确实磨破了点皮。
小翠摇摇头:“我没钥匙,钥匙在陆大人身上,从不离身。”
柳南衣朝她点点头,“谢谢你。”
小翠再没说什么,收拾了碗筷,匆匆离去。
*
日子一点点过去,秦长淮和柳琮差不多把京城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
明里暗里,能搜的不能搜的地方。就是只老鼠,这会儿也该找着了。
京城里的百姓惶恐不安,大家都听说了柳南衣失踪的消息。
柳家还放出话来,谁能提供有关柳南衣和那几辆马车的线索,赏白银千两。
所以这几日也有不少人到定北侯府提供线索,另外三辆马车被找到。分别被弃在不起眼的暗巷里。人去车空。
车上也没有什么定点有价值的线索。看来动手的人思量已久,计划周全。
秦长淮刚刚从烟花巷出来,这一带都是秦楼楚馆。
有个路人提供线索说最近翠香楼新到了一批姑娘,有几个姿容艳丽,其中一人有几分像柳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靖王爷要找的人。
秦长淮几乎要将来者的肩骨捏碎,赤红着眼让那人带路。到了翠香楼之后,才发现那几个女子是被人牙子倒卖到翠香楼的,里面没有柳南衣。
秦长淮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
他已经快要疯了。
那老鸨兀自唧唧歪歪的上来讨说法:“王爷,这几个姑娘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的……”
下一刻,那老鸨的人头落在地上,血高高溅起,洒在朱红的雕花柱上,翠香楼里响起女子的尖叫。
逼良为娼,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