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卖冰糖葫芦的摊贩嘴角抽了抽,自己看来是想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竟然是这位姑娘请客啊,不过看着两人之间的样子,想必感情一定很好。
管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挣了钱不就行了。
初茗和沈渡没有注意到售卖冰糖葫芦的摊贩,这会子究竟在想些什么,而是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朝转角的一间铺子走去。
才刚到铺子门口,迎面走开的人,让初茗和沈渡都不由得看了过去。
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许久未在大众面前露面的南宫澈。
南宫澈也看到了初茗和沈渡,不过对面两人的境况还是让南宫澈吃惊不小。
沈渡这个人,虽然说他不是非常了解,可是当街吃冰糖葫芦这种事情,沈渡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
再看看沈渡身边,依旧是一脸天真无邪的燕初茗,南宫澈便知晓了其中的原因。
燕初茗是个挺特别的姑娘,沈渡又是个不拘于常理的性子,愿意陪着心爱之人当街吃冰糖葫芦,这种小孩子才喜欢吃的东西,也就不算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南宫澈打量着初茗和沈渡,初茗和沈渡也在留意着南宫澈。
自从发现了南宫澈的真实面目以后,初茗对这个人便是再也不想提起。
偶然听人说起来,也觉得是挺倒胃口的。
不过后来听说了南宫家的事情,初茗竟然有一点儿同情南宫澈了。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说起来,南宫澈这个人,倒也并不是什么很坏的人,但他也绝对说不上是一个品性端正的人。
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也算是罪有应得了,记得之前听人说起过,南宫府现在都是靠着祖产过活,因着家中人口多,不得不变卖一部分家产。
但就是这样,南宫澈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继续当他的大家公子,压根儿对一家老小不闻不问。
这样一个曾经被很多夫人小姐们看好的夫婿人选,如今恐怕连提起都是不想吧。
“沈公子,燕姑娘。”南宫皇澈拱了拱手,先打了招呼。
“南宫公子。”沈渡还了礼。
对于沈渡而言,南宫澈只是一开始是个威胁,在确定了初茗的心意以后,沈渡便不再把南宫澈看在眼中了。
倒不是沈渡真是有什么傲慢的心性,对南宫澈有什么瞧不起的意思。
而是沈渡知道,南宫澈与自己,根本不也是一路的人,没必要有什么交集。
世人大多觉得,认识的人越多越好,其实并非如此。
俗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和一个观念做派与自己相差太大的人做朋友,实在是毫无必要的。
看着他以前高楼万丈平地起,世人便都会蜂拥而至,想要从这样一个人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利益,但真的就能如愿以偿吗?
自然是少部分人在费尽心机之后,从中得到一点儿自认为高人一点的好处,而大部分人不过是陪着走过个过场,看看花团锦簇的热闹而已。
但这凭着机关算尽得到了利益,又能维持多久呢,不过是过眼云烟,随时消散罢了。
不过可千万不要试图去告诉这些人什么,因为费劲心力不说,到头来那也是吃力不讨好。
人家只会觉得你另有所图,想要从他那里过五关斩六将一样拼命之后,才得到的一点儿利益中,瓜分一部分。
到头来,再落下一个想要害人的名声,真可谓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不是白说到,人是几乎不会改变的。
如今南宫家已经大不如前了,甚至可以说是被人所厌弃了。
这些曾经闹哄哄的,脑子里只有趋利避害这一条,而无半点品性的小人们,自然是远远的离开。
不过看着南宫澈现在的样子,想来即便是从前被众人簇拥的时候,他也不甚在意,更不用说现在来。
说不定,人家还觉得耳根清净呢。
沈渡的猜想正是南宫澈现在的心境,他的人生,大多数时候都是按照家中长辈的要求,活到了现在。
以至于当繁华落尽,独自一人时,南宫澈发现,他真正想要什么,竟然都不知道。
听着姑母南宫宁每日的抱怨,家中姬妾的争风吃醋,南宫澈觉得无聊极了。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醉生梦死,但是梦总会醒的,只要活着,就总会有清醒的时候。
不是想要不面对,就能解决问题的。
“想不到临走前,竟然还会遇到二位。”南宫澈自嘲的笑了笑。
他决定远行了,暂时离开汴京,去看看这山山水水,将一切烦忧暂时抛下。
至于家中的一切事情,吃喝倒还是过得去的,姑母南宫宁自然会料理。
至于家中的所有人,还想继续似从前那般挥霍度日,肯定是不能够的,希望他们都可以早一点儿明白。
他今日上街走走,就是临行前,再看看这生活过的地方。
不想,竟然遇到了沈渡和燕初茗。
听到南宫澈说要离开,沈渡和初茗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觉得很是诧异。
“南宫公子,要离开这里?”沈渡开口询问道。
南宫澈点点头,“虽然没有读过几本书,但四处看一看,总能让心胸开阔一些,不必像在这里一样,日日烦忧。”
沈渡闻言一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到南宫澈经历的这一切,他会有这样的决定,倒也不错。
只是换做他,恐怕一开始便会走另外一条路。
不过毕竟他不是南宫澈,人家要如何决定自己的人生,倒也不必去干预的。
“那就祝南宫公子一路顺遂。”沈渡说道。
看着沈渡真诚的面孔,南宫澈轻轻一笑。
“那我就祝愿二位百年好合吧,成亲那日便不能去了,先道一句抱歉。”
对于沈渡和燕初茗的婚事,南宫澈还是略有耳闻的。
对于初茗,他一开始觉得是个挺特别的女孩子,但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选择了放弃初茗。
想来,倒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毕竟他和燕初茗的情意太淡了,淡到几乎想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