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世事难料,准确说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娶了婉仪公主,是为了能让他仕途顺利,毕竟当初的定王府,可以说是权倾朝野了。
而且他确实也从这段婚事中获益了,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
众人的拥簇,姑母南宫宁的满意,以及本以为前途无量的人生。
可是,却偏偏忽视了自己的心,直到意识到时,却发现已经晚了。
最可笑的是,随着定王府的倒台,以及妻子婉仪公主做出的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疯狂事情,终究连累他付出了代价。
怨吗?倒也不必。
恨吗?倒也不该。
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铸造的结果。
反观沈渡,他是城中人人都觉得无药可救的落魄公子哥,但却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了现在,不但仕途得意,更让沈家恢复了昔日的光彩。
要说在南宫澈心中,一点儿也不妒忌沈渡,那是不可能的。
与沈渡两下一对比,南宫澈便感到一丝愧疚,但这一丝愧疚不过是很短暂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现在是他,经历了这些世事以后,已经对前途名望一类的事情看开了,也不在意了。
唯有一件事,倒让他一直有念想,既然今日遇到了可以打听的此事的人,他便想问上一问。
沈渡和初茗见南宫澈说话如前,但比起以前,现在的南宫澈却更加真实,他一句简单的祝贺让两人都觉得,南宫澈和以前不一样了。
“多谢南宫公子。”
沈渡开口倒了一句谢,该说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他们该走了。
毕竟,他与南宫澈不是朋友,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原因很简单,纵然现在的南宫澈有了改变,但发生了的许多事情,都是由南宫澈而起,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南宫澈见沈渡和初茗要走,马上出言阻止,他看了看沈渡,随后将目光移向沈渡一旁的初茗身上。
沈渡见此,面上马上冷了下来。
“南宫公子,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南宫澈看出来沈渡的紧张,轻轻一笑,摆摆手道:“沈公子不必误会,我只是向燕姑娘问询一件事情而已。”
“什么事?”初茗开口问道,她看得出,南宫澈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但对于南宫澈有问题,还是觉得很疑惑。
她和南宫澈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了,能有什么问题呢?
南宫澈略一思忖,眼神中划过一丝久未出现过的温柔,但很快便重现变得平静。
“苏姑娘,她……”南宫澈说出这个称呼,随即自嘲的笑了笑。
初茗闻言一怔,苏姑娘?南宫澈想要打听苏梦的事情。
初茗看着南宫澈波澜不惊的神情,换做从前,初茗肯定认为南宫澈是装出来了。
毕竟,他对苏梦有着什么想法,初茗再清楚不过。
可还是现在的南宫澈在说起苏梦时,好像在询问一个老朋友的近况似的,倒不是不能告诉他。
“苏姐姐和魏桓感情很好,已经有了孩子,她现在很幸福。”
正好前些日子收到了苏梦寄来的书信,初茗不介意告诉南宫澈,关于苏梦现在的情况。
不为别的,南宫澈能一直记得苏梦,说明他真的有在乎苏梦。
但真正将一个人放在心里,不是想着仅仅让对方待在自己身边,像收藏物品那样,而是尊重和爱护。
南宫澈家中,有那么多的姬妾,以此来看,他的品信也就那样。
照初茗看来,这样一个人,是没有资格说爱的。
既然他想知道苏梦的近况,那自己可以告诉他。
不为别的,就是要让他知道,苏梦那样好的女孩子,只有魏桓那种对她真心实意,真正将她捧在手心里的人才配的起。
南宫澈就算再喜欢,也是白搭。
南宫澈默默的听着初茗的话语,除了觉得这位燕姑娘还是性子未变,对待不喜欢的人,说起话来一点儿也不会客气以外。
在听到苏梦的事情后,南宫澈觉得自己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遗憾可言了。
不过在听到苏梦已经和魏桓有了孩子时,南宫澈发觉自己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这是感觉,是他从来没有感觉过的。
对于曾经的妻子,婉仪公主,南宫澈觉得对方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利用工具而已。
因此从不给她好脸,在得知她心系慕沈渡时,也是满心的嘲笑和厌恶,没有一点不高兴。
毕竟对于婉仪公主,那是他南宫澈从来看不上眼的女子,愿意做什么,他压根儿不关心。
再说家中那些或者美貌,或者殷勤备至的姬妾们,除了一开始的那一点儿新鲜感之外,真的找不出任何留恋的感觉,更别说觉得心痛了。
可是在听到苏梦过得很好,与别的男子有了孩子以后,南宫澈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那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不喜欢这种被感情主宰的感觉。
他有时候会设想,如果以前的自己可以坚持内心的想法,不会名利冲昏头脑,是不是变就可以和苏梦在一起呢。
但想到魏桓对待苏梦的感情,南宫澈便觉的,即便让自己再选择一次,自己恐怕也无法像魏桓对待苏梦那样,呵护备至,心无旁骛。
但为什么一直无法忘记苏梦,南宫澈也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明白。
他在这里已经是了无遗憾了,要去四处看看山山水水了。
“多谢燕姑娘告知,在下告辞。”
南宫澈向初茗拱了拱手,随即又看了看沈渡,算是与这两人告别。
看着转身离开的南宫澈,初茗摇了摇头。
她实在想不通,南宫澈对苏梦究竟是怎么想的。
以前她觉得,南宫澈就是个大坏蛋,只因为看到苏梦很好看,才会念念不忘的。
可如今看来,南宫澈对待苏梦,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方才自己告诉他苏梦府近况后,南宫澈显得那么平静,几乎看出来丝毫情绪的波动。
“南宫澈究竟是怎么想的,太奇怪了。”初茗想不通,便自言自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