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有公主这一层身份嘛,自己还是当今皇后的姑母呢,婉琰长公主竟然在这里摆起架子来了,岂有此理。
不过虽然这么想着,南宫宁眼珠子骨碌一转,想到方才初茗与沈渡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态度,南宫宁很快想到办法挽留婉琰长公主。
“今日我是本不该耽误公主的时间,只是我见公主要与燕家结亲,因此啊,有几句话必须要告诉公主。”
南宫宁一言毕,见婉琰长公主果然改变了态度,便知道自己的计策没问题。
“你要说什么?”婉琰长公主面上平静无波,看不出是喜是怒。
南宫宁略微想了想后,随后开口道:“公主的侄子是难得上青年才俊,在这选妻子的时候应该谨慎些才对,不该进门的女孩子一定要留意才是。”
南宫宁说得很婉转,但她知道,以婉琰长公主的心性,不难猜不到她要说什么。
婉琰长公主一双眼眸波澜不惊,看着南宫宁过分灵活的眼珠子,觉得她就差没现场表演些什么特殊技艺了。
无中生有,闲言碎语,南宫宁这些年可是又添本事了。
燕家是什么人家,婉琰长公主太清楚了。
初茗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这个还根本无需南宫宁这个外人来评定。
南宫宁不过是看着自己的事情没找落,在这里故意拉踩无关的人罢了。
这居心,不能说是不险恶。
南宫宁见婉琰长公主并未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继续询问,觉得肯定是婉琰长公主气恼燕家那丫头,所以南宫宁决定再添一把柴。
反正燕家那个丫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尊敬长辈不说,还大有瞧不起他们南宫家的意思,让她的婚事黄了才好。
等她不能嫁进沈家,又因为和沈家走的这么近,看以后还有谁要她。
“公主有所不知,燕家那丫头身份低,父母又疏于管教,是个完全不尊不敬长辈的,若是将来嫁入沈家,恐怕只会让公主您头疼的。”
在南宫宁看来,自己这一番话那可就是切中要害了。
这当长辈的,自然是要求所有的晚辈,必须无条件尊敬自己,听命自己。
何况,这孝道大过天,古来之法,谁敢违抗就得让他没有好下场。
燕家那丫头,父亲在外任官,母亲娇生惯养,完全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别说之前在自己去燕家时,她一副压根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就是不认识她,看到这样没王法的小辈儿,就该好好教训她。
南宫宁决觉得,自己的想法天经地义,毕竟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她做什么说什么,都觉得天经地义。
因此,南宫宁一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这份儿无人能敌的骄傲,让她觉得自己能一直风生水起才对。
婉琰长公主闻言,对南宫宁一番半真半假的言论嗤之以鼻。
这尊重是相互的,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要人品没人品,要本事没本事。
终日里最喜闻乐见的,就是鸡毛蒜皮,斗鸡走狗,大半辈子的时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用来长进,真是可悲而不自知。
唯一让这样的人觉得有用武之地的,就是靠着所谓长辈的身份压制晚辈。
“初茗一直十分敬重我,并没有任何违礼之处,何况燕家夫人知书达理,燕大人又在朝为官,与这样的人家结亲,我是很满意的。”
南宫宁一听婉琰长公主这一句,心里一急,马上说道:“公主切不可被那番花言巧语迷惑,不过是暂且哄着您以图日后而已。”
婉琰长公主闻言一笑,开口道:“这喜欢说好听话儿,却从不会做好看事儿的,自然大有人在,眼下便有一位啊。”
南宫宁语塞,她没想到婉琰长公主竟然毫不给情面,直接便骂了自己,气得差点仰过去。
正要继续说什么,忽然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随着脚步声而来的,是一阵满是欣喜的说话声。
“夫人,夫人。”沈长休提着一个精巧的鸟笼走了进来。
婉琰长公主见夫君今日回家竟然早了,觉得十分高兴,正要说话,一旁的南宫宁却跳了出来。
“沈大人安好。”南宫宁站起身,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眼睛自沈长休走过屏风后,便黏在了对方身上。
沈长休今日从宫里出来的早,想着婉琰长公主每日在家无趣,便特地绕到北大街挑了一只画眉,想给婉琰长公主一个惊喜。
这刚一到正厅,就看见自己光艳动人的夫人坐在上首处,沈长休心中满是喜悦。
正要上前给婉琰长公主看画眉时,忽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人。
“这位夫人安好。”
沈长休看了看南宫宁,觉得她形容举止似乎是哪家的夫人,可自己也不认识。
又碍于男女有别,因此只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后,便将目光移到婉琰长公主处。
他本想告诉婉琰长公主,既然有客人,那自己便先去书房了。但看到婉琰长公主神情有些不自然,沈长休皱起眉来。
他先是将自己这些日子的言行举止仔仔细细的想了一番,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又不断的打量着婉琰长公主的脸色,觉得可能是天气炎热,婉琰长公主不舒服,因此一个箭步来到婉琰长公主身边。
“夫人是不是身体不适,为夫陪夫人回房休息一会吧。”
沈长休说着,将手中的鸟笼交给随从,说话间便要握住婉琰长公主的手。
婉琰长公主因着被南宫宁方才与自己夫君行礼的事情气到了,于是很是不快。
可看着自己夫君一系列行云流水的举动,不但将自己十分放在心上,对待南宫宁根本可以说是连认都没认出来。
婉琰长公主觉得好气又好笑,但这唇角溢出的笑容,还是将她的心事表现了出来。
沈长休拉着婉琰长公主就往走,见南宫宁呆愣在原地,心里有些不快,觉得这妇人真是没有眼力价儿。
自己的夫人此刻不舒服,已经陪着你说了许久的话儿了,怎么还拦着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