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裕没有准备礼物,之前一直雕刻着的沉香木也不知道被他丢哪里去了。
“你要听故事吗?”
庆桓觉着气氛不太好,便就这么问了一句。
姜裕拒绝了,“不必。”
他今天没有雕木,也不下棋,不听故事,看着也没有什么谈天的心情,难不成就这么一直枯坐着?
“那我们去御花园转转吧?透透气也好。”
姜裕不想去,那么多风景,他都看不见。
他现在能平心静气跟庆桓坐一起,已经用了极大的毅力了。
越来越深刻的意识到庆桓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因为他,可以把自己的原则底线一降再降。
“皇上手好些了吗?”
庆桓低头看了眼,原先发红的地方也变得乌青,还好袖口宽大,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庆桓盯着姜裕的脸,眼巴巴问道:“姜裕,不然你也叫叫我的名字?”
姜裕:“……”
庆桓很磨人,他看着姜裕的脸色,不似拒绝他的样子,就更大胆了些。
“你叫一声。”
姜裕叫不出来,也才理解了一点昨天庆桓扭捏为难是为什么。
可是两个人这样,会是因为同一个心情吗?
姜裕耳尖略微红了一点儿,庆桓瞪圆了眼,看着惊奇,捂住嘴没有发出惊呼声,想着昨夜的姜裕偷亲他时,是不是脸色更加红?
姜裕生得俊俏,比帝都里的贵公子们都好看,他一点都不像个饱受风霜的武将,这大半年一直在宫中鲜少外出,让他气质更加沉凝了。
以往随时散发出的煞气现在很少有,这个人越来越有人情味了些。
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庆桓觉得姜裕越来越真实、好相处。
“你叫我一声,现在没有别人,我不会说出去的。”
姜裕张张嘴,没成。他宁愿叫庆桓小皇帝。
把庆桓的名字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姜裕算是给自己交差了。
宫门落锁前,小橙子回来了,眼下将军府的小金库都掏空了,换了一堆铺子,等着生钱。
士农工商,良田都被先抢了。
他进门看见姜裕微不可察的做了个手势,便没有立刻汇报。
庆桓没注意到那个小动作,只以为这个事儿不方便让自己听见。
晚膳用过,庆桓再次确认了姜裕不喝止疼药,才让宫人们都退下。
床帐前小桃子又拿来了两颗夜明珠,用绣线结了个镂空的小袋子悬挂,让床前的光线更加明亮了许多。
这是方便庆桓的,没有说出来告诉姜裕。
明天不早朝,庆桓就不急着早睡。
他一躺下来,满脑袋都是昨夜姜裕凑近他,在眉骨上印下的那个吻。
心跳如雷,抬手捂住胸前没有好转半分反而更加强烈。
“姜裕……”
“嗯。”
庆桓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闭嘴。过了会儿又叫,反复十多次,姜裕不理他了。
庆桓讷讷不再胡闹,安静趟床上看着夜明珠发出的光亮,盯着眼睛都有些疼了才移开视线。
他这眼睛一眨,就都是夜明珠模糊的影子,难受得很。
身边的人呼吸越来越平稳,庆桓憋了许久,又叫了声:“姜裕?”
姜裕:“……”
不确定姜裕是不是睡着了,庆桓侧过了身子,整个面对姜裕那边,看他肩头有一截露在被子外面,就抬手去给他掖好了被角。
这个动作庆桓没有刻意放轻,如果姜裕醒着,该会动一下,但他没有,所以庆桓觉得姜裕睡着了。
模仿着昨夜姜裕的所作所为,庆桓一点点往他那边靠近,在关系没有这么亲密之前,庆桓做过很大胆的行为,抱着姜裕又哭又闹的,现在怀着点儿别的心思,近在咫尺的距离就像隔着一道天堑。
等要挨着姜裕肩头时,庆桓才停止靠近,努力平复自己已经变得粗重的呼吸,感觉他迫切的需要更多的氧气。
姜裕的唇形在朦胧的光亮里让庆桓的注意力无法移开分毫,做过许多美梦的庆桓曾经在姜裕的脸上咬过一口,但不曾小心翼翼的亲吻过。
偷偷的,一触即离,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庆桓想着,肩膀往上抬了些。
他觉得被发现了也没事,这样子两个人刚好扯平,如果姜裕真的喜欢他,那么就不会让他难堪。
决定只是一瞬间,触碰上去脑袋有一刹那的空白,庆桓像被火热的油滚了一圈儿,浑身火辣辣的,又灼热又煎熬。
他退开的动作太大,往边上来时一脑袋砸向枕头,传出了闷闷的一声“砰”。
庆桓躺下心跳更快,想要平静下来,胸腔却极度缺氧,他大口呼吸,顾不得遮掩,怕吵醒姜裕,掀开被子一角准备出去透透气,身侧的人就动了。
姜裕的动作没有任何先兆,庆桓被整个压住,惊愕的看着姜裕放大了数倍的脸。
细软的纱布传来了微弱的血腥气,庆桓知道这是真实的。
姜裕什么也看不见,这个动作做完,低头下来全凭感觉,一点点探索。
昨夜的试探让姜裕一颗心沉到谷底,今天庆桓就又给他点燃了心火。
如若不是喜欢,肯定不会这样的。
姜裕见过庆桓的眼睛,干净纯粹,他这样做,是因为他想。
而想要亲吻一个人,只能是因为喜爱吧?
救命之恩,姜裕是不信的。
等到庆桓难以支撑时,姜裕才放过了他。
较弱的小皇帝从小没有怎么习武锻炼身体,这么一小会儿就气喘吁吁。
接了个吻,他不止没有得到更多的氧气,反而连胸腔里余下不多的氧气都被姜裕索取一空。
姜裕看不见庆桓眼尾发红,眼底含泪的样子,他撑着上身,嗓音克制着,略微沙哑,“皇上要透透气吗?”
庆桓呼吸急促,模模糊糊应了一声,身子瘫软,没一点儿力气。
他想着,姜裕肯定对他失望极了。
原来喜欢的人这么弱啊。
姜裕对这个房间太过熟悉,翻身起来没有受到任何限制,拉开了幔帐,想想合着被子一起把庆桓抱到了窗边小榻上,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细缝。